顏嫣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外,書房內的空氣瞬間凝重。趙父打開厚重的文件夾,將肖律師的幾套方案鋪陳在紅檀木桌麵上,紙張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按說,該交給明遠...”趙父指尖劃過文件邊緣,眉峰緊鎖,窗外搖曳的樹影在他臉上投下不安的斑駁,“可他如今就是風暴眼。”他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疲憊,“那些人,隻需借‘聯姻’之名,就能將我們的合法抉擇扭曲成另一副模樣。”
趙母拾起一份離岸信托方案,紙張在她指間不易察覺地微顫:“你的意思是...”
“全部轉入離岸信托,”趙父的聲音壓得更低,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仿佛在提防無形的窺探,“或者,秘密變更繼承人。”他猛地合上文件夾,金屬搭扣發出“哢嗒”一聲脆響,斬釘截鐵,“連明遠也必須蒙在鼓裡。唯有如此,任他們機關算儘——”
“也隻會抓到一把空氣。”趙母接口,昏黃的台燈光暈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無聲地傳遞著破釜沉舟的決心。人選的選擇容不得半點差池,每一個細節,每一種可能,都在他們心中反複推演,如履薄冰。
趙明遠將孩子們匆匆安頓在主宅,便馬不停蹄地驅車趕回。推開家門,迎接他的隻有德牧歡快的爪聲和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靜——靜得能聽見牆上時鐘的秒針跳動。
他腳步急切地穿過客廳,推開一扇扇房門。當畫室的門被推開時,他驟然定在原地。眼前,那個曾充滿鬆節油氣息和藝術靈感的空間,已被徹底改造成一整麵牆的通鋪大床溫暖舒適,對麵是頂天立地的衣櫃,角落細心鋪設的防滑墊無聲訴說著對孩子的嗬護。
趙明遠緩緩坐在床邊,手指無意識地陷入德牧厚實的毛發。這翻天覆地的改變,無聲卻震耳欲聾——齊司禮是真的決定留下了,紮根於此。那個視畫筆如生命、站在講台熠熠生輝的人,為了孩子和家族使命放下了畫室,擱置了教鞭,選擇了另一種負重前行。
德牧溫熱的鼻息蹭過他的手背,將他拉回現實。環顧這充盈著煙火氣的房間,一股暖流湧上心頭,這是齊司禮在用行動構築他們的“家”。
然而,想到昀兒霽兒即將入住,這幾日被熊孩子耗儘精力的記憶瞬間回籠,他不禁扶額——帶孩子簡直是地獄級挑戰,他小時候絕沒這麼難搞!
就在這時,手機如警報般瘋狂震動。助理的聲音緊繃得變了調:“趙總!快看微博!公關部的消息炸鍋了!”
趙明遠迅速點開各大平台,心猛地一沉——趙氏豪門驚天黑幕的詞條已呈燎原之火!微博熱搜前三被血洗,搜狐首頁掛著刺目的鮮紅標題,連bbc國際論壇也被相關討論攻陷。聳人聽聞的指控鋪天蓋地:
“精子竊取計劃:百億豪門財產爭奪戰!”
“強嫁陰謀:拒婚竟遭殺害報複?”
“趙氏原罪:財富積累背後的血腥局中局?”
人人網、校內網等校園論壇也被點燃,無數“網絡偵探”深扒趙家陳年舊事,輿論場如同沸騰的油鍋。
“裝可憐沒用!”趙明遠眼神瞬間銳利如刀,對著電話斬釘截鐵,“亮劍!立刻讓影視公司以娛樂新聞為掩護,給我鋪天蓋地砸兩件事!”
他語速如飛,國之脊梁:“突出趙氏集團捐贈十三座戰略級礦山!強調捐贈時間點的國際背景,讓所有人看清什麼是真正的家國擔當!”
善行豐碑:“全麵曝光夫人十七年如一日的慈善版圖——精確到每一所捐建學校的名字、每一個疾病基金會的具體救治人數!”
助理心領神會,老板這是要以實打實的功勳與無法篡改的善舉,在滔天汙水中豎起一座無法撼動的燈塔。娛樂八卦的糖衣之下,包裹著最致命的彈藥。
掛斷電話,趙明遠立刻接通明遠科技的王工的電話,告知自己的安排,“全員行動!網上引導輿論核心——聚焦‘權貴如何掠奪財富’!從趙家發家史切入:無權無勢的財富積累,尚且被如此覬覦算計,普通百姓遭遇不公又當如何?激發公眾同理心!”
“技術部緊盯李、靳兩家!發現他們引導負麵輿論,立刻揪出來公開曝光,直指他們是幕後黑手!”
然而,輿論風暴瞬息萬變。趙明遠心中仍有隱憂,他撥通了顏川的電話,簡明扼要說明危局,懇請他必要時迅速刪帖、製造網絡阻礙以遏製言論擴散。
顏川消化了好一會,才明白了任務。顏川覺得等著刪帖太被動了,於是他查了靳家和李家的主要人物,然後悄然潛入靳家和李家核心人物的電腦係統,驚險地避開層層防護,警報紅光幾乎擦身而過。一番周折,他成功獲取關鍵信息,聯係趙明遠:“我拿到了兩家的一些資料,你可能用的上,在移動硬盤裡,讓你的人來取。”
趙明遠驚喜於顏川的敏銳度和雷霆效率,立刻致電還在北京的表哥李勝利:“立刻動身來上海!取一份急件!十萬火急!”
當齊司禮終於配好藥、處理完公司事務回到家中,迎接他的是一片寂靜。隻有沙發上隨意搭著的外套,證明趙明遠回來過。他剛拿起外套,手機便響起,傳來趙明遠不容置疑的聲音:“忙完來主宅!有要事商量!”
顏嫣提著伴手禮推開家門時,腳步猛地一頓。客廳暖黃的燈光下,齊司禮正和李勝利低聲交談,聽到動靜同時抬頭望來。
"嫣嫣回來啦?"趙母快步迎上前,接過她手中的禮品袋,眼角笑紋舒展開來,"快去洗手,就等你開飯了。"。
顏嫣睫毛輕顫,目光掠過客廳的幾個人。她抿唇淺笑打招呼。將大衣掛在玄關,拎著手包閃進臥室。房門輕闔的瞬間,她深吸一口氣,對著穿衣鏡理了理微亂的鬢發。鏡中人雙頰被寒氣凍得泛紅,眼底還殘留著拜訪教授時的學術熱忱。
水流聲在盥洗室淅瀝作響。顏嫣望著泡沫從指縫溜走,恍惚想起李教授書房裡那幅未完成的棋局。當她重新出現在餐廳時,已經換上得體的微笑,在趙母拍著的椅墊上款款落座。
"林教授托我帶了些新茶。"她聲音清潤,將青瓷茶罐推向餐桌中央,手指在釉麵上停留的弧度,恰好擋住對麵投來的探究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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