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集團總部大樓，總裁專屬休息室內。顏嫣蜷縮在柔軟的沙發上，身上蓋著陸臣的西裝外套。外套上殘留著他的體溫和氣息，讓她很快沉入夢鄉。
隔著一道玻璃牆，陸臣正在會議室裡雷厲風行地安排工作。他穿著白襯衫，袖口挽至肘部，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投影儀的光打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顯得格外嚴肅。
"王總監，北區項目進度報告今天下班前必須發到我郵箱；李副總，與林氏的合作條款重新談判，底線我已經標注在文件裡；技術部，服務器升級提前到這周完成..."
透過半透明的玻璃，陸臣的目光不時飄向休息室的方向。助理小林注意到老板的反常，順著視線看去，恍然大悟，原來沙發上蜷縮著一個纖細的身影。
"陸總，您真的要去波士頓一個月？"財務總監忍不住問，"季度財報..."
"視頻會議可以解決的事情不必當麵。"陸臣打斷他，眼神銳利，"還是說，我不在你們就不會工作了？"
會議室立刻鴉雀無聲。
三小時後，顏嫣被一陣香氣喚醒。休息室的茶幾上擺著一份精致的午餐
"醒了？"陸臣推門而入，看到顏嫣紅著眼眶的樣子，眉頭立刻皺起，"怎麼了？不舒服？"
顏嫣指著午餐，"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
他坐到她身邊，遞過筷子，"吃點東西，明天下午還要去趙家。"
"你工作安排好了？"
"嗯，未來兩周的重要事項都處理完了。"陸臣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到她碗裡，"剩下的可以在飛機上處理。"
陽光像融化的黃金，傾瀉在齊家藥田的青翠之上。趙明遠踩著田埂，皮鞋上沾滿了泥土，卻絲毫不在意。他的目光鎖定在前方那個彎腰查看藥材的身影上，齊司禮，氣他有病也不說，氣他總慣著他，氣他有事不第一個找自己。
"怎麼找這裡來了？"齊司禮頭也不抬，聲音裡帶著趙明遠熟悉的疲憊，"有事提前打個電話。"
趙明遠直接跨過最後一道田壟，一把抓住齊司禮的手腕。那隻手修長白皙，指節分明，曾經為他戴上過戒指，又親手摘了下來。"這次由不得你。"趙明遠的聲音低沉而堅決，"收拾東西，我們走。"
齊司禮終於抬起頭，陽光在他琥珀色的眼睛裡跳動，映出趙明遠固執的麵容。"明遠，彆鬨了，我一會就完事了。"
"夠了！"趙明遠打斷他，從口袋裡掏出兩張機票，"阿拉斯加，明天的航班。我已經預約了費爾班克斯的婚姻登記處。"
齊司禮的瞳孔微微擴大，嘴唇顫抖了一下，"你...你"
"你…你…什麼？你和顏嫣領離婚證，不就是給我一個交代。"趙明遠逼近一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藥香，"咱們兩個逃了太多次了，每次都有理由——不管什麼理由...這次我不會再聽。"
齊司禮試圖掙脫，但趙明遠的手像鐵鉗一樣牢固。他們僵持著，周圍的藥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仿佛在見證這場無聲的較量。
"不逃避，就是有點突然？"齊司禮最終低聲問。
趙明遠鬆開一點力道，拇指輕輕摩挲他的手腕內側，"那裡有午夜陽光，沒有黑夜。就像我對你的感情，從未真正熄滅過。"
齊司禮彆過臉去，憋笑，肉麻！看到趙明遠的睫毛和肩膀也在顫動……
最終，他歎了口氣，"至少讓我安排一下藥田的事還有謹文。"
趙明遠露出勝利的微笑，從另一個口袋掏出一枚戒指，內圈刻著他們名字的縮寫。"戴上它，彆再摘下來了。"
飛機穿越雲層，阿拉斯加的山脈在遠處若隱若現。齊司禮靠在窗邊，陽光給他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趙明遠看著他，想起這些年的點點滴滴。
有了顏嫣後以為那是結束，沒想到隻是漫長折磨的開始。這些年他們像兩條平行線，偶爾交錯又迅速分開。
"在想什麼？"齊司禮突然問，目光依然望著窗外。
"在想你這次會用什麼理由逃跑。"趙明遠直言不諱，"孩子需要？家族使命？還是突然想起某株草藥需要緊急照顧？"
齊司禮的肩膀僵硬了一瞬，"我不會跑。"他輕聲說，"這次...不會了。"
趙明遠哼了一聲，伸手握住他放在扶手上的左手，兩枚戒指相碰發出輕微的聲響。"記住你說的話。"
費爾班克斯的夏季明亮得不像話，午夜時分太陽依然高懸。他們入住的木屋麵朝一片白樺林，遠處雪山巍峨。趙明遠把行李扔在客廳，轉身就把齊司禮按在牆上。
"等等——"齊司禮的抗議被吻封住。這個吻帶著漫長的等待和憤怒，趙明遠咬著他的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疼嗎？"分開後趙明遠問，拇指擦過齊司禮濕潤的嘴唇，"比不上你這些年給我的。"
齊司禮的眼睛濕潤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閉嘴。"趙明遠再次吻上去，這次溫柔了許多，"明天上午十點，市政廳。彆折騰太久，不許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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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齊司禮站在鏡子前反複整理襯衫領口。趙明遠靠在門框上看著他，心跳加速。這一幕本該在年少時，在他們精心挑選的教堂，在親友的祝福中。
"你確定要這樣？"齊司禮突然問，"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就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趙明遠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下巴擱在他肩上，"我現在隻要你。其他都不重要。"
市政廳的儀式簡單到近乎簡陋。他們站在一個小房間裡，對著一位睡眼惺忪的公證人重複誓詞。當被要求交換戒指時，兩人同時笑了，它們早就屬於彼此。
"現在你可以吻你的愛人。"公證人說。
趙明遠捧起齊司禮的臉，在阿拉斯加永不落幕的陽光下，吻了他生命中的摯愛。齊司禮的眼淚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打濕了那對曆經滄桑的戒指。
走出市政廳，齊司禮突然停下腳步，"等等。"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布袋，倒出兩枚嶄新的戒指，"這是我用家族秘方配製的藥材做的，可以安神靜氣...我想我們應該有新的開始。"
趙明遠接過戒指，內圈刻著一行小字："永恒"。他笑著為齊司禮戴上，然後伸出自己的手，"給我也戴上，齊醫師。"
他們手牽手走在午夜的陽光下，影子在身後拉得很長。
現在，他們終於完成年少時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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