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多大的人了還怕跟孩子睡！"說完轉身去安排孩子們洗漱了。
客廳裡頓時隻剩下他們兩人。趙明遠伸了個懶腰，襯衫下擺從西褲裡跑出來一截："走吧，上樓看看那幾個小祖宗鬨騰完沒有。"
二樓兒童房裡，謹文正抱著霽兒的胳膊聽故事，昀兒在旁邊拚樂高。見兩個爸爸進來，謹文立刻舉起小手："爸爸！哥哥答應明天教我下象棋！"
齊司禮走過去揉了揉兒子的卷發："那你今晚得乖乖睡覺，不然明天沒精神。"
趙明遠站在門口，看著暖黃燈光下其樂融融的父子三人，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夜色漸濃，黑色路虎平穩地行駛在環城高架上。顏嫣降下車窗，讓微涼的晚風拂過麵頰，路燈的光影在她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斑駁。
"今天接觸下來，家裡氛圍不錯吧？"顏嫣轉頭看向駕駛座的陸臣，他握著方向盤的指節在儀表盤藍光映照下顯得格外修長。
陸臣唇角微揚："是挺好。"他趁著紅燈側過身，替顏嫣把被風吹亂的發絲彆到耳後，"兩家能處成這樣真不容易，都是有大智慧的人啊。"
顏嫣輕笑出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安全帶："以前可不是這樣。"她的目光投向遠處閃爍的霓虹，"媽跟我說那時候，互相埋怨，都快成仇人了。趙家覺得齊家太精明算計，齊家嫌趙家連累他們。"
陸臣換擋的手頓了頓："那後來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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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啊，"顏嫣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們發現明遠和司禮是認真的，就開始聯手想辦法拆散他們。"她掰著手指細數，"安排相親、調去海外分公司、甚至給他們兩個介紹對象...甚至往床上送女人。"
車子駛入隧道，橘黃的燈光流水般掠過顏嫣帶笑的側臉。陸臣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然後呢？"
"然後他們發現越拆感情越好。"顏嫣回握住他溫暖的手掌，"兩家都精疲力儘，最後達成共識，隻要留下繼承人，其他隨他們去。"她的聲音輕了下來，"我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救贖的。"
陸臣的拇指輕輕撫過她的手指。隧道儘頭的光亮越來越近，顏嫣眯起眼睛："但媽說，其實我也救贖了他們。所以現在對我都特彆好，連帶著對你也很客氣。"
車子駛出隧道，星光重新灑落進來。陸臣突然打轉向燈，將車停在觀景平台。他解開安全帶，傾身將顏嫣擁入懷中。
"你本就值得更好的。"他的聲音悶在她肩窩，帶著微微的顫意。
顏嫣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現在就是最好的。"她輕聲說，指尖描摹著他後頸的線條。
陸臣抬起頭，捧住她的臉。路燈在他深邃的眉眼間投下細碎的光影："研討會在北京，正好去見見我媽，緊張嗎？"
顏嫣眨眨眼："少安說給我鋪好路了，讓我放心去。"她故意皺皺鼻子，"聽說老太太總想你多生幾個孩子？"
"她一定會喜歡你。"陸臣笑著抵住她的額頭，"就像我喜歡你一樣。"
夜風裹挾著桂花香湧入車窗，車載電台正播放著舒緩的鋼琴曲。顏嫣忽然想起什麼，從包裡拿出兩個禮物盒。
"昀兒霽兒說，要我們貼在冰箱上。"她打開裡麵兩個孩子自己手工做的冰箱貼，"這樣每次拿牛奶都能看到。"
陸臣凝視著畫上誇張的笑臉，喉結動了動："昀兒長得最像你！"
"你見了小川，你就知道昀兒多像他。"顏嫣靠回座椅，望著天邊漸圓的月亮，"不過得先熬過明天的中藥。齊奶奶的方子...可是出了名的苦。"
陸臣低笑著重新發動車子："我給你準備蜂蜜糖。"
尾燈在夜色中劃出兩道紅線，朝著市中心的方向漸行漸遠。後座上，趙母準備的護膚品禮盒隨著轉彎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聲響。盒子裡，一瓶護手霜下麵壓著張字條"嫣嫣，洗完手記得擦。"字跡娟秀，是趙母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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