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
正在廚房準備下午茶的廚師看到溫辭,挺驚訝的。
“嗯。”溫辭輕點了下頭,目光在廚房逡巡一圈,都沒看到陸聞州的影子,她不由皺了皺眉。
廚師狐疑,“少夫人,您需要什麼嗎?我給您準備。”
溫辭抿唇說,“我找陸聞州,他不是在這兒嗎?讓你準備一份西湖醋魚。”
廚師愣了幾秒,撓了撓頭,“沒有啊,我一直在這兒,陸少沒來過,也沒跟我說要西湖醋魚啊……難道是我記錯了?不能啊……”
隨著話音落下,溫辭一顆心也跟著沉進了穀底。
那點可笑的溫情,結了冰似的刺得她心痛難耐。
還有什麼可說的?
陸聞州又騙了她……
“少夫人?你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好啊……”廚師見溫辭寸寸白下去的臉蛋,有點心慌。
“沒、沒事,可能是我記錯了……”溫辭勉強想露出一抹笑,可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你忙吧,彆告訴彆人我來過……”
說罷,她慌亂轉身離開,不想讓人看到她狼狽的一麵。
她一路跑出大門,像隻被浪花拍打在岸邊的魚兒,大口呼吸著空氣。
十七歲的溫辭這輩子都不會想到,那個毫無保留愛她的少年,會一次次騙她。
二十二歲的溫辭更不會想到,那個為了她不惜跟整個陸家作對,都要娶她回家的男人,會滿嘴謊言胡弄她。
人心不是一瞬間就冷下來的。
蘭因絮果。
她的報應來了。
溫辭咬著出血內唇,痛到沒有知覺……
她深呼了口氣,才勉強壓下心口的酸楚。
可一抬眸,
看到不遠處杉樹下的一幕,她那顆縫縫補補的心,像是被人突然用力撕扯開了,冷風刀子似的呼呼往裡刺。
周圍很靜……
她就像個偷窺彆人幸福的第三者,
眼睜睜看到何書意小女人般撲進陸聞州懷裡,陸聞州沒有推開,而是擁緊了她,臉上的寵溺藏都藏不住。
像是抱著失而複得的寶貝。
那麼用力。
他們視若無人的擁吻,難舍難分,最後可能是陸聞州怕有人發現何書意,拍了拍她的腰臀,單臂抱著人找了個隱蔽的地方。
他可真寶貝她。
舍不得讓她遭人白眼和非議。
溫辭驀的就紅了眼,想起這些年在陸家受到的白眼和委屈,心痛到無法呼吸……
何書意抱緊男人的腰腹,被男人抱起,她下巴懶懶搭在他肩膀上,無意間的抬眸,就對上了溫辭那雙破碎的雙眼。
頓了下,她勾起唇角,緊擁著男人,隨之朝她露出一抹勝利者的笑:
嘲諷她的無能,嘲諷她的可笑……
溫辭僵在那兒,小臉白的不像話,狼狽的像個小醜,此刻她的尊嚴和臉麵都被踩成了渣……
他不是說好隻要她就夠了嗎?
溫辭狠狠擦了把淚……
當年先動心的是他,說愛她一輩子的人是他。
可現在委屈的是她,對愛喪失希望的也是她。
淚水落了滿臉,顯得那張巴掌大的臉蛋愈發慘白。
但她渾然未覺。
她隻覺得冷,渾身都很冷……
比幾年前那個大雪天,因為疫情她被隔離,陸聞州不顧一切來找她,抱著她離開隔離區,還要冷。
砰!
溫辭踉蹌轉身,扶著牆,淚眼模糊,沒看到前麵,不小心撞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