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骨溝的瀝青路麵上蒸騰著地熱蒸汽,綠化帶裡野蠻生長的熱帶植物垂落藤蔓。方墨摘下霧氣朦朧的眼鏡,cbd玻璃幕牆的倒影在積水裡支離破碎。
"要變天了。"楚寧突然按住藍牙耳機。霎時暴雨傾盆,冰雹砸在共享單車上叮當作響。楚陽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改裝越野車的警報器在遠處淒厲尖叫。
"就當是老天送的香檳。"楚靈踢開擋路的易拉罐,金屬罐身滾進下水道發出空洞回響。
楚寧把工裝褲褲腳塞進馬丁靴,笑著攬過妹妹肩膀:"總比隧道裡的老鼠強。"他們身後,地鐵通風口正吐出混著機油味的暖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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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浮現出廢棄高架橋的輪廓。混凝土橋墩間卡著生鏽的集裝箱,裂縫裡探出野草。方墨點亮手機閃光燈,光束切開雨幕——集裝箱側壁赫然裂開道三角形缺口。
"臨時避難所。"楚靈吹了個泡泡糖,薄荷味在潮濕空氣裡炸開。四人踩著塗鴉翻越護欄時,最後一絲天光被烏雲吞噬。高架橋下,流浪貓的瞳孔在暗處熒熒發亮。
山洞比想象中寬敞,空氣中飄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硫磺味,地麵散落著幾處乾涸的白色石坑。
顯然,這裡曾經有溫泉湧動,隻是歲月的流逝早已帶走了最後的熱度。
硫磺的氣息不算好聞,但四人一致決定在這裡避雨過夜——至少這股味道能驅趕毒蟲野獸,天然的安全屏障。
“我去找點柴火,順便看看有沒有運氣搞點吃的。”
剛安頓下來,周默就拎著裝備往洞外走。
一個月下來,補給早就見底,要不是在幻城裡翻到幾塊凍牛肉,恐怕連藏骨溝都走不到。先前倒是有動物從懸崖上摔下來,說不定還能撿到新鮮的肉。
“彆走太遠。”
陳九點頭提醒,隨後轉向陸遠,眉頭微蹙。
“現在能說了吧?峽穀裡的動靜明顯是大黑天擊雷山搞的鬼,可我們明明完成了祭祀,它為什麼還揪著不放?”
“對啊,祭祀的時候礦洞突然塌了,太邪門了。”林夏跟著追問。
魔國的祭祀圖絕對沒錯,但這一路上的詭異根本不合常理——按記載,儀式結束就該安全撤離才對。
陸遠撣了撣袖口的塵土:“惡羅海城當年沉沒,就是因為大黑天擊雷山……”
接下來的五分鐘裡,他精簡了那段血腥往事。真相被修剪過枝葉,但核心依舊鋒利。
“自作孽。”
陳九冷笑,指節捏得發白。
“活該!為了祭祀蛇神害死那麼多人,沉進地底都算便宜他們!”
林夏狠狠踢開腳邊的碎石,提到魔國時眼裡全是嫌惡。祭壇下的屍山他們親眼見過,那是用萬人骸骨堆砌的階梯。
原以為獻王已經夠喪心病狂,沒想到魔國連自己人都不放過。難怪那些鬼母候選人臨死前要拉著整個王朝陪葬。
“快看!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
洞外突然傳來周默興奮的喊聲。
霓虹倒映在摩天大樓的玻璃幕牆上,林琛拎著兩袋便利店速食,拐進了巷子裡的老破小公寓。電梯壞了三個月,他邊爬樓梯邊給陸遠發消息:"給你帶了關東煮。"
推開門就看見陸遠癱在二手沙發上打手遊,茶幾上堆滿啤酒罐。"又點外賣?"林琛把塑料袋扔過去,"樓下711買的。"
"操!"陸遠突然從沙發上彈起來,手機屏幕還閃著遊戲特效,"我剛在巷子口看見十幾隻野貓集體跳樓!就咱倆上次喂過的那隻三花也在裡頭!"
林琛正要開可樂的手頓住了。鋁合金窗框外,城市天際線正被暮色吞噬。
"聽說過第七大街的貓跳樓傳說嗎?"易拉罐在他手裡哢嗒作響,"那些被團夥逼到天台邊緣的貓,最後都成了某種儀式的祭品。"
陸遠把遊戲機甩到一邊:"你意思是......"
"它們來了。"林琛盯著窗外某棟爛尾樓的剪影,"那群穿白西裝的。"
空調外機在窗外嗡嗡震動。陸遠抓起棒球棍掂了掂:"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他踢開腳邊的啤酒罐,"上次在碼頭讓他們跑了,這次非弄死幾個不可。"
霓虹燈牌透過臟兮兮的窗玻璃,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駁紅光。林琛從抽屜摸出把,金屬冷光映著他嘴角的弧度:"記得留個活口,我有些問題要問。"
霓虹燈在寫字樓外閃爍,林修指尖的煙灰突然斷裂。
"阿k,有屁快放。"他掐滅煙頭,玻璃幕牆映出他驟然緊繃的下頜線。
全息投影在茶幾上方旋轉,阿k的虛擬形象皺眉吐出一串數據流:"深層的祭祀協議被我們強行終止了,可生物芯片裡的加密紋章還在。有人要是重啟服務器......"
咖啡杯在陳默手裡晃了晃,褐色液體濺在最新款納米襯衫上。蘇茜突然抓住我的袖口,智能美甲在布料上留下細碎光點:"他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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