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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時分，距離子時還有半個時辰，曹正淳換上夜行衣，悄聲離開皇城。
以他的身手，無人察覺行蹤。
他來到長樂坊，此處本是黑石地盤，如今卻空無一人。
坊市矗立一座鐘樓，高近十丈。
曹正淳飛身而上，俯瞰四周，靜待韓浩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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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已至。
夜色深沉，曹正淳獨自立於鐘樓之上，眉宇間透出幾分焦慮，不斷環視四周。
約定的時間到了，卻不見韓浩身影，這讓曹正淳心中生出不安。
片刻後，一道黑影掠過屋簷，轉瞬消失，又在十餘丈外閃現。曹正淳見狀不懼反喜，認出這正是韓浩獨步天下的步法——咫尺天涯。
一襲黑袍的韓浩倏然立於鐘樓之巔。
"曹督主氣色不佳，可是遇到棘手之事？"韓浩神色從容，與滿麵愁雲的曹正淳形成鮮明反差。
"韓幫主...不，神君大人，眼下事態緊急，還望莫要取笑。"曹正淳改了稱呼，語氣中透著懇切。
"既如此，直言便是。宮中情形如何？"韓浩直入主題。
曹正淳長歎："鐵膽神侯已掌控十大將軍，皇城儘落其手。禦林軍幾近覆沒，城外禁軍亦無動靜，想必同樣受製。"
這些消息韓浩早已知曉，神色未變。
"神侯逼宮令聖上兩日內禪位，太後親赴護龍山莊亦是無功而返。"曹正淳繼續道，"如今唯有一計可施。"
"但說無妨。"韓浩示意。
"懇請神君出手，與咱家合力誅殺鐵膽神侯。群龍無首，其黨羽自亂。"
韓浩微微頷首。在絕對實力麵前，任何陰謀都顯得多餘。
"隻是神侯身邊高手如雲，咱家又無人可用。望神君儘遣黑石精銳，一舉定乾坤。"曹正淳補充道。
"此事無需擔憂。"韓浩淡然道，"我曾與神侯交手，深知其底細。隻需引其入宮，餘下交由黑石處置。"
曹正淳聞言大喜。韓浩向來言出必行，既出此言必有把握。
"明日便是最後期限，神侯必定親臨皇宮逼宮。"
"好。"韓浩點頭，"隻要他踏入宮門，黑石必讓他有來無回。"
曹正淳放聲大笑，愁容儘散。又正色道："還望神君全力以赴。若功敗垂成，讓神侯登位，東廠與黑石皆危矣。"
"我自有分寸。"韓浩答道。
商議完畢後，韓浩身形一晃，自鐘樓消失無蹤。
曹正淳望著那道轉瞬即逝的身影，眼中閃過訝色。
"五毒神君功力精進如斯，難怪有此把握。真乃少年英才。"
他既感慨韓浩年紀輕輕便達此境界，又暗自欣喜。韓浩實力越強，誅殺神侯的希望就越大。隻要保得皇位，他曹正淳的地位便穩如泰山。
"需速速稟報聖上，早作準備。"
曹正淳提氣縱身，雖不及韓浩的咫尺天涯，卻也迅如疾風，很快消失在長樂坊外。借著夜色掩護，他悄無聲息地返回皇城，徑直來到禦書房前。
深夜的禦書房依舊燈火通明，外麵層層禦林軍和太監嚴密把守。當曹正淳的身影出現時，曹少欽立刻迎上前去。
"督主，事情可還順利？"曹少欽壓低聲音問道。
曹正淳輕哼一聲："慌什麼？本督主平日怎麼教導你的？想要位極人臣，就得練就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定力。"
被訓斥的曹少欽反而露出喜色，他知道若事情不順，督主絕不會這般說教。
"屬下謹記督主教誨。"曹少欽恭敬行禮。
"記在心裡便好。待本督主退隱之時，東廠還要交到你手上。若連這點城府都沒有，本督怎能放心？"曹正淳說著，拍了拍曹少欽的肩膀。
"屬下絕不辜負督主期望！"
曹正淳滿意地點頭："伺候更衣吧，趁著皇上未眠，本督要去麵聖。"
"五毒神君答應出手了？"曹少欽一邊幫曹正淳更衣一邊問道。
"自然應允。若讓鐵膽神侯登基，對黑石也是滅頂之災。"曹正淳任由曹少欽為他換上絳紫色蟒袍，係好玉帶。
整裝完畢，曹正淳徑直走向禦書房。推門而入，隻見皇帝神色憔悴地坐在案前。
"曹愛卿深夜前來，可是有要事？"皇帝強打精神問道。
曹正淳直截了當："啟稟皇上，老奴已想到破局之策！"
"當真？"皇帝猛地站起身，急切追問："快說與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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