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浩揮手示意。曹正淳恭敬行禮,緩步退出。
柳生飄絮輕快地湊到韓浩身旁,巧笑嫣然:幫主現在可是掌控了整個皇城,什麼時候帶我去皇宮開開眼界?我還沒見過皇宮是什麼模樣呢。
韓浩捏了捏她的臉頰:急什麼?眼下正是關鍵時期。等大局穩定,讓你玩個痛快。彆說參觀皇宮,就是把那裡占下來給你當寢宮又有何難?
真的嗎?
柳生飄絮頓時眉開眼笑。她自幼聽聞中原皇宮何等富麗堂皇,卻始終無緣得見。
我何曾騙過你。韓浩淡然道。
少女歡快地點頭,隨即柔聲道:幫主待我真好。說著繞到韓浩身後跪坐下來,一雙柔荑輕按在韓浩肩頭揉捏起來。隻是韓浩體魄遠非常人可比,她按得頗為費勁,不一會兒便香汗微沁。
三日後,東廠衙門。
新招募的番子往來穿梭,呈現一派繁忙景象。由於先前人手大量折損,近日不得不大規模擴充編製。為迅速掌控皇宮,新進人員多為正常男子,太監反成少數。
議事廳內,曹少欽大步流星而來,單膝跪地稟告:督主,宮中一切如常,隻是皇上近日頻頻前往慈寧宮,似在與太後密謀對策。
垂死掙紮罷了。曹正淳冷笑道,做了這麼多年皇帝,豈會甘心淪為傀儡?
屬下已加派人手監控慈寧宮。曹少欽回道。
務必盯緊,不得有誤。曹正淳起身整衣,備轎,本督要親自會會這位太後娘娘。
曹少欽微微頷首,邁步走出議事廳。不多時,一頂華貴的轎輦在眾轎夫的簇擁下緩緩而來,隨行的東廠幡子隊列整齊,人人精神抖擻,手持利刃,身著東廠官服。
曹正淳登上轎輦,出了東廠大門便直往皇宮方向行進。轎輦徑直穿過皇城正門,直至慈寧宮外方才停駐。
爾等在此候著,咱家進去與太後敘話。曹正淳語氣輕鬆地吩咐道。
謹遵督主之命。轎夫與東廠幡子齊聲應和。
慈寧宮四周明樁暗哨皆是東廠人馬,見曹正淳駕到,紛紛現身跪拜:屬下參見督主。
曹正淳略一頷首:爾等守護太後安危,須得擦亮眼睛,莫讓閒雜人等混入。
屬下明白。眾人恭聲應答。
見眾人態度恭順,曹正淳方才滿意地步入慈寧宮,舉止之隨意如同回到東廠一般。這位東廠提督近來入宮愈發肆無忌憚,全無往日拘謹之態。
慈寧宮內,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正盤坐繡榻,手持魚食逗弄著琉璃缸中的遊魚。這位當朝太後近日頻頻聽聞皇帝訴苦,深知朝局危如累卵。
苦了皇兒...太後輕歎,先有鐵膽神侯,又出個五毒神君,這世道怎生如此多亂臣賊子?
正自語間,小太監碎步入內:稟太後,曹督主求見。
話音未落,身著絳紫蟒袍的曹正淳已施施然邁入殿中。見他竟不通傳直入,太後眼底慍怒一閃而過,終是強壓怒火未作發作。
見過太後。曹正淳隨意拱手,便有小太監識趣地搬來座椅。
曹督主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太後冷聲問道。
掛念太後鳳體,特來請安。曹正淳接過小太監奉上的香茗,悠然品道:太後宮裡的茶湯,可比東廠的香醇多了。
督主若喜歡,儘管取用。太後強忍怒意,指節已在袖中攥得發白。
曹正淳踏入慈寧宮後,始終對太後毫無恭敬之意,這讓久居深宮的太後倍感屈辱。
既是太後賞賜,咱家便笑納了。
曹正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太後鳳目含霜,冷聲質問:曹正淳,你有話直說,不必與哀家玩這些彎彎繞繞。
倒也不是什麼緊要事,隻是聽聞皇上近日頻訪慈寧宮。這可不合規矩。新君既已繼位,若總來尋太後訴苦,傳出去豈非讓天下人笑話皇上仍是稚子心性?
曹正淳撚著蘭花指,語調輕柔卻字字如針。
放肆!
太後拍案而起,鎏金護甲在案幾上劃出刺耳聲響。
太後謬讚了。
曹正淳從容啜飲著禦茶,連眼皮都未抬一下。
你這亂臣賊子!可還知綱常倫理!
太後年事已高,動怒傷身。若有個閃失,皇上該多傷心哪。曹正淳擱下茶盞,陰鷙的目光掃過太後麵容: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皇上那點心思瞞不過咱家。奉勸您彆再存什麼癡心妄想。
他緩步踱至殿中,錦緞蟒袍在地磚上窸窣作響:如今裡外都是廠衛的人,京畿方圓更有十大營鐵騎鎮守。皇上但凡有異動......話音戛然而止,隻餘一聲陰冷笑意。
你敢謀害君王?!
咱家可什麼都沒說。隻是提醒太後,您和皇上身邊處處都是東廠耳目,行事前......曹正淳突然掐斷話頭,指尖捏碎的茶葉簌簌落在地上。
太後踉蹌跌坐回鳳座,滿頭珠翠劇烈搖晃。方才還威嚴萬端的麵容,此刻竟呈現出灰敗之色。
望太後善自珍重,畢竟皇上還需要您這把保護傘呢。曹正淳甩著拂塵轉身離去,猩紅披風在殿門劃出刺目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