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層包裹著生機的光暈忽然泛起漣漪,像被投入了滾燙的石子。觀音內視的神識猛地一縮——她清晰地看見,原本滯澀的脈動陡然加快了幾分,那模糊的輪廓邊緣,竟隱隱透出絲極淡的血色,像是有骨骼在暗中成形。
“不對……這不對啊”她的神識裡泛起寒意,忽然想起西梁女國的傳說——凡人飲子母河水,三日便覺胎動,七日必產。她原以為神仙之軀能壓製這股霸道,卻忘了另外三種水的推波助瀾:三光神水本就主生,此刻像給那縷生機添了柴,燒得更旺;昆侖玉髓的固本之力,竟成了催熟的肥田,讓那根係在仙骨上紮得更快;連忘川水鎖著的因果線,都開始隨著這加速的生長微微震顫,仿佛在倒計時般收緊。
四種水交織的力道,早已扭曲了各自的本意。子母河的七日之效被神仙體質拉長,卻又被另外三水壓著、催著,硬生生折了個詭異的弧度——不是七日,卻也絕不可能是千年。
文殊的慧劍驟然發出悲鳴,劍刃上浮現出一組跳動的數字:九十九年。
“百年……”普賢的白象長鼻垂下,眼底滿是驚惶。他算出這已是極限,三光神水與昆侖玉髓的合力,正逼著那生機以百年為限走完尋常神仙千年的孕育路。這百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短到她們未必能找到破局之法,長到足夠讓三界都察覺到觀音法身的異樣。
觀音的指尖在識海裡攥得發白,丹田處的悸動越來越清晰,像有隻小手在輕輕叩擊她的仙元壁壘。她終於明白那道人的真正用意——用子母河水的霸道打破神仙孕育的常規,再以另外三水托底,既不讓她立刻敗露,又不給她足夠的時間周旋,隻留這不上不下的百年,像懸在頭頂的劍,讓她日日活在倒計時的恐慌裡。
百年之內,她要如何遮掩日漸顯懷的法身?如何在唐僧師徒麵前維持慈悲莊嚴的形象?如何向西方教的諸佛解釋這突如其來的“靈胎”?更要命的是,那孩子降生時,帶著豬八戒的凡根與四種神水的印記,又該如何自圓其說?
晨光已經爬上她的衣襟,將那片布料照得透亮,仿佛能穿透衣料,看見那正在加速成形的隱秘。觀音的識海裡,淨瓶楊柳劇烈搖晃,卻再也蕩不開那越來越濃的生機。
她原以為抓住了喘息的機會,此刻才發現,那不過是從一個陷阱,跌進了另一個更緊迫的牢籠。百年光陰,轉瞬即逝,而她,還未想好任何對策。
丹田處的悸動像沙漏裡的沙,一聲聲敲在觀音的識海上,不急不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催促。她望著那層光暈裡日漸清晰的輪廓,指尖在識海裡虛虛蜷著,終究是無力地垂下——反抗過,掙紮過,甚至想過以毀去這具法身為代價斬斷因果,可四種神水織就的網太過堅韌,連自毀都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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