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也抿著唇，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絲絛，目光往石桌的方向瞟了瞟，又趕緊收回：“我也舍不得。那果子有多金貴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天庭來求，師父都隻給了一顆，說‘非大功德者不與’。這取經隊伍雖有功德在身，可一下子拿五顆，咱們觀裡的存貨就更少了，往後要是有仙友來拜訪，都沒得招待。”
“要不……”明月忽然壓低聲音，眼珠轉了轉，“咱們少給兩顆？就說果子還沒熟透，隻給唐僧長老？剩下的……咱們自己留著，等師父回來就說他們沒要那麼多？”
清風立刻瞪了他一眼，聲音又沉了些：“胡鬨！師父的話哪能打折扣？要是被師父知道了，定要罰咱們去掃後山的落葉！”可話雖這麼說，他眼底也掠過幾分猶豫——畢竟那人參果是觀裡的寶貝，誰也舍不得輕易送人。兩人湊在廊柱後，你看我、我看你，一時沒了主意，隻聽得石桌那邊傳來豬八戒呼嚕嚕喝粥的聲音，更添了幾分糾結。
清風對著廊下的竹影輕輕歎了口氣，指尖攥著的帕子都捏出了褶皺，語氣裡滿是糾結：“也沒彆的法子了，總不能全違了師父的話，可這果子實在金貴。”他往石桌那邊偷瞟一眼，見唐僧正低頭拂去袈裟上的落塵，才壓低聲音，“依我看，就瞞著師父，隻給唐三藏長老兩顆人參果。他是取經的主心骨，給兩顆也不算慢待，還能全了師父的囑咐。”
明月眼睛一亮，忙湊上前，聲音壓得像蚊子哼：“師兄說得對！給長老兩顆，咱們就隻用拿兩顆，原本要給五顆的，這樣一算，正好能省下來三顆！”他說著還掰了掰手指，又趕緊捂住嘴，生怕聲音傳出去，“到時候師父問起，咱們就說見長老取經辛苦，特意多備了一顆，沒提旁人，師父也未必會深究。”
清風點點頭，又皺了皺眉，似是在說服自己：“就這麼辦。那果子三千年才得一顆，可不能平白浪費。”兩人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讚同，才悄悄理了理衣擺，腳步放輕地往觀後挪——通往人參果園的角門就在那邊，得趁著眾人沒留意，趕緊摘了果子來送。
石桌上的齋碗剛收儘，孫悟空正靠在廊柱上剔牙，豬八戒早打著哈欠往客房走，沙僧則在收拾師父的經卷——眾人剛散了去休息，清風明月就提著個描金食盒，輕手輕腳地往唐僧的房間挪。
月白與淺青的衣擺掃過青石板，沒發出半點聲響。清風走在前頭，手指扣著食盒蓋，指尖都有些發緊；明月跟在後麵，不時回頭望，生怕被哪個護法撞見。待到了房門外，清風先輕輕敲了兩下門，聲音放得極柔：“唐長老，弟子有東西要送您。”
房內傳來唐僧溫和的應答聲，兩人這才推門進去。食盒放在桌上打開時，露出兩顆瑩白的果子——果子約莫拳頭大小，長得竟像個熟睡的三朝嬰兒，表皮泛著淡淡的光暈，還隱隱透著股清冽的香氣，正是人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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