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退到一旁，小聲解釋：“長老，這是我觀裡的人參果，師父臨行前吩咐送您補身。這果子三千年一熟，吃了能延壽健體，您快趁熱吃吧。”明月也跟著點頭，眼睛卻忍不住盯著果子，滿是不舍，又怕唐僧推辭，趕緊補充：“長老取經辛苦，這果子正適合您，千萬彆客氣。”
唐僧剛撚著念珠要閉目打坐，瞥見食盒裡的果子時，手猛地一頓，念珠“嘩啦”散了兩顆在桌上。他盯著那兩顆瑩白果子——眉眼似初生嬰孩般鮮活，連肌膚都透著粉嫩，竟像剛睡著的孩童蜷縮在盒中，當即往後縮了縮身子，聲音都帶著幾分驚惶：“二位仙童，這、這分明是熟睡的孩童，貧僧怎可食此等之物？萬萬不可！”
他說著便合掌躬身，語氣格外堅定：“貧僧自幼持齋念佛，隻食素齋，從未傷過生靈，更彆提這形似孩童的物件。還請仙童將此物收回，莫要折煞貧僧了。”
清風明月對視一眼，都有些急了——清風忙上前一步，指著果子解釋：“長老誤會了！這不是孩童，是我觀裡的人參果，雖長得像嬰兒，卻是天生的仙果，並非生靈！”明月也跟著點頭，語氣帶著懇求：“是啊長老，這果子三千年才熟一顆，吃了能延壽健體，對您取經路上養身大有好處，您就收下吧！”
可唐僧隻搖頭，目光再不敢落在果子上，連聲道：“縱是仙果，這般模樣，貧僧也絕難下咽。還望仙童體諒，速速將其帶回，莫要再提此事了。”
清風剛要再勸，見唐僧閉目合掌、滿臉決絕，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隻能悄悄拉了拉明月的衣袖。兩人輕手輕腳合上食盒，月白與淺青的衣擺蹭過地麵，帶出幾分無奈的輕響。
退出房門時，清風對著門板輕輕歎了口氣，聲音壓得極低：“唉，這唐長老怎的這般認死理？分明是能延壽的仙果，偏生瞧著模樣就不敢吃，真是……不識貨。”
明月也跟著皺起眉，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食盒邊緣，語氣裡滿是可惜：“就是！咱們舍不得給旁人，特意留兩顆給他，他倒好，還當是真孩童！”
兩人提著食盒往觀後走，腳步都沉了幾分——原本還想著省了三顆，如今連給出去的兩顆都被退回，隻覺這寶貝果子，倒是送錯了人。
清風提著食盒的手頓了頓，忽然停下腳步，眼底閃過絲猶豫，隨即又化為釋然：“既然長老不肯吃，總不能讓這果子白白放著——咱們兄弟倆守著這果園幾百年，也隻遠遠瞧過幾次熟果，今日正好，一人一顆分了吃，也不算浪費。”
明月眼睛瞬間亮了，忙點頭附和，聲音都透著雀躍：“對啊！是長老自己不識貨退回來的，又不是咱們沒送。而且這果子摘下來就得儘快吃，放久了會化水，咱們吃了也合情合理！”
清風咬著人參果，清甜的汁水漫過舌尖時，他忽然想起師父的模樣，又很快鬆了口氣，對著明月笑道：“就算師父回來知道了，也不會說咱們——畢竟是長老自己不肯要，咱們總不能讓果子化水浪費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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