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大致寫著,此處常有猛虎傷人,行人切勿單獨經過。
官府已下令附近獵戶捕虎,不論生死,若有人成功擒獲,必有重賞!
武鬆這時才明白店家是真心擔心自己,才苦口婆心地勸阻。
然而他此刻酒勁正濃,哪裡顧忌什麼老虎,提起哨棒徑直朝山上走去。
行至半途,酒力開始發作,全身發熱,腳步也變得踉蹌。
忽然看到一塊平滑的大青石,將哨棒放下後便躺臥其上,昏昏欲睡之際,一陣夾雜腥臭的狂風撲麵而來!
且說武二郎剛想靠著酒勁小憩片刻,突然感到一股帶著腥臭的怪風襲來!他頓時酒醒幾分,抬頭隻見樹林分開,“嗚嗷”
一聲,一隻吊睛白額猛虎猛然躍出!
這虎身覆黃黑斑紋,拖著似鋼鞭般的長尾,額頭中央的黑色“王”
字格外醒目,雙眼閃爍著凶狠的綠光,張開的血盆大口散發出刺鼻的氣味,四爪踩地奔跑,掀起陣陣狂風!
千鈞一發之際,那猛虎一聲咆哮,直撲向躺在青石上的武鬆!哨棒仍在遠處,此時已無法及時取回。
武鬆不敢正麵迎戰,憑借敏捷身手連連躲避。
猛虎多次撲咬,卻始終未能傷及武鬆分毫,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
趁機翻身上虎背,揮拳猛擊虎頭!隻見他雙拳如雨點般落下,猛虎雖奮力掙紮,卻被武鬆牢牢壓製,難以掙脫。
武鬆與猛虎激戰許久,待確認其已無氣息,頓時鬆懈下來,全身乏力,從虎背上滑落,半靠在虎身旁,一動不動。
稍作喘息後,武鬆才勉強恢複力氣。
此時天色漸暗,他心中暗想:剛才那隻老虎幾乎耗儘我的體力,若再遇到一隻,恐怕性命堪憂。
於是,他拿起哨棒,沿著林間小徑緩緩下山。
行至半途,忽然看見草叢中有兩人現身。
武鬆握緊哨棒,仔細一看,發現他們身穿虎皮製成的衣服,手持五股叉,顯然是獵戶。
見到武鬆,他們大吃一驚:“好大膽!竟敢獨自過岡?”
“你們又是誰?”
武鬆問道。
其中年長者答道:“我們是附近的獵戶。
因岡上常有猛虎傷人,知縣責令鄉裡正及我們前來捕捉。
那老虎凶猛異常,無人敢近,即便挨了不少責罰,也未能將其擒獲。
今晚輪到我們值守,帶著十多個村民設下陷阱,準備箭矢。
沒想到你竟安然無恙地下了岡。”
武鬆笑道:“我是清河縣人,姓武名鬆。
剛才在樹林中遇見此虎,便徒手製服了它。”
獵戶起初將信將疑,後來隨武鬆返回岡上,親眼目睹那頭被擊敗的吊睛白額猛虎,頓時對他敬若天人。
兩位獵戶驚喜交加,隨即召集十多名村民。
眾人得知武鬆赤手空拳戰勝猛虎,無不欽佩有加。
鄉人們歡欣鼓舞,七手八腳將捕獲的大蟲綁好,由幾個強壯的鄉夫抬下山崗。
至山腳下,早已聚集了不少人,大家紛紛圍上來,有人抬著死去的老虎走在前頭,另一些則用一頂轎子迎接武鬆進城。
到了縣衙,知縣及當地顯赫之士聽聞消息趕來迎接,設宴款待這位英勇的打虎英雄。
知縣見武鬆體格魁梧、儀表堂堂,心生愛才之意,便提議道:“武壯士既為清河縣人士,離此不過咫尺。
今日便委任你擔任本縣都頭,不知意下如何?”
武鬆心中滿懷期待,聞言立刻跪謝道:“多謝大人厚愛,此恩小人銘記於心。”
知縣行事乾脆利落,立即安排文書擬定合同,當日便正式任命武鬆為步兵都頭。
陽穀縣的頭麵人物紛紛前來祝賀,接連數日設宴款待。
武鬆時常想著要返回清河探望兄長,沒想到竟留在陽穀任職。
某日,武鬆思念兄長,心情鬱結,便出門散步。
忽聞身後有人呼喚:“武都頭,你如今發達了,怎麼不見我?”
武鬆回頭一看,竟是身材矮小、容貌怪異的武大郎,挑著一擔燒餅站在那裡。
武鬆急忙躬身行禮:“啊!哥哥為何在此?許久未見,哥哥近況可好?”
武大激動地道:“兄弟歸來甚好!咱們邊走邊說。”
於是,武鬆接過擔子,武大領路,穿街過巷,往紫石街走去。
兄弟倆許久未聚,一路上話匣子打開,聊個不停。
拐過兩個彎,來到一家茶坊隔壁,武大郎敲門喊道:“娘子快開門!”
片刻後門開,一位美貌婦人出現在門口,問:“大郎今日怎歸得這般早?”
武大郎答道:“我家兄弟二郎回來了!娘子快來見見叔叔。”
武大郎接過武鬆手中的燒餅擔子,轉頭邀請道:“二弟,進來與嫂嫂見禮吧!”
武鬆應聲而入,目光落在婦人身上,隻見她眉眼如早春柳絲,含蘊著幾分幽怨;麵龐似三月桃花,隱約透著情韻。
身段纖柔婀娜,姿態慵懶閒適;言語輕快動人,令人遐想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