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的秀才壓低聲音,“這是陽謀。通過明確的階梯式懲處,對勳貴造成心理威懾,迫使他們內部分化。”
“妙啊!坦白尚有生路,頑抗必死無疑。如此,小錯者必坦白,重罪者即使自首也能免族誅,減少拚死抵抗的可能。”
“公開張貼、登報,百姓都知道了,勳貴無法暗中串通,隻能各自權衡利弊。”
······
陽武侯薛濂府的花廳內,幾十位勳貴擠在一起,空氣裡彌漫著汗水和恐慌的氣息。
“陛下這是要對我們趕儘殺絕!”
武定侯郭培民一拳砸在茶幾上,茶盞跳起來又落下,“什麼毒害皇子,分明是欲加之罪!”
襄城伯吳惟英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可朱純臣通敵的證據確鑿······”
“放屁!”
薛濂厲聲打斷,“那分明是栽贓!他是國公,投降建虜能有什麼好處?這就是個說法。”
他環視眾人,壓低聲音,“諸位可想清楚了,下一個會是誰?”
一陣死寂。
在座誰沒貪過軍餉、占過民田、搶過彆人的生意?
就連看似老實的吳惟英,去年還強買了城南三百畝良田。
“不如······”
吳惟英猶豫道,“陛下不是說有自查自糾的機會嗎?咱們去給陛下坦白······”
“蠢貨!”
薛濂冷笑,“那告示上寫得明明白白——主動坦白的,視情節輕重懲處。什麼叫‘視情節輕重’?還不是陛下說了算!今日你坦白了貪墨,明日他就會查出你‘謀逆’,橫豎都是他有理。”
角落裡的永康侯徐錫登突然開口:“我聽說······成安伯已經準備好請罪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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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臉色大變,都看向郭祚永。
此人是出了名的膽小,若他先坦白,難保不會攀扯出其他人。
“永康侯,簡直一派胡言,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夫準備好請罪折子了?”
見自己成眾矢之的,郭祚永不由怒衝衝抵賴道,“現在滿大街傳得紛紛揚揚,說諦聽署造打探到勳貴們貪贓枉法的證據,陛下念在我等先祖有功於社稷,不忍下手,給我等一次坦白的機會······”
“諸位,千萬彆信,這肯定是陛下放出來的風。”
薛濂站起身,麵目猙獰,“唇亡齒寒的道理不用我多說,若有人要做勳貴的公敵,甘願做陛下的狗······”
他意味深長地掃視一圈,“休怪我等團結起來,不講情麵!”
“老夫也是這個意思。”
武定侯郭培民猛拍一把桌子,麵色鐵青道,“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成國公等人的今天,就是咱們的明天。大家唇亡齒寒,不如聯合起來,共同對抗,才有活路。如果誰敢去坦白,壞了咱們的根基,老夫第一個剁了他。”
“武定侯這話有理,團結起來,才有活路。”
郭培民唱紅臉,薛濂就得唱白臉,“不必驚慌,咱們乃開國功臣之後,有免死券在手。又沒有毒害皇子、通敵等罪,陛下不敢動我等······”
郭祚永聽後,心裡更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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