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之墟的天空是塊巨大的破鏡子。
銀灰色的裂紋中滲出“謊言之霧”,霧裡漂浮著各維度的虛假記憶:十三維度的花田從未枯萎,十七維度的虛實生物從未衝突,二十五維度的回聲永遠和諧。而在墟的正中心,那枚吞噬所有真相的“噬真之核”正發出貪婪的嗡鳴,核體表麵的“真言紋路”已被謊言侵蝕得隻剩三道,每道紋路的斷裂處都伸出黑色的“謊根”,紮根在墟底的“真相屍骸”上——那是被吞噬的真實記憶凝結而成的黑色丘陵。
“第三道真言紋快斷了!”嘶啞的呐喊從墟東傳來,那是“真言維度”的灼舌族,他們的舌頭能吐出真相之火,此刻卻被謊言之霧灼出燎泡,為首的“灼”正用燒紅的烙鐵燙向自己的喉嚨,逼出最後一縷真言火,火中浮現出灼舌族與墨痕維度的書吏共同記錄“維度真相”的畫麵,“守墟人呢?!再不來我們都要變成霧裡的謊言了!”
墟西的“鏽甲維度”族裔同時舉起鏽劍,他們的盔甲由各維度的“反抗謊言”記憶鑄成,此刻鏽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將金屬皮膚染成灰黑色。鏽甲騎士“鋒”突然用劍劃破自己的胸膛,飛濺的血珠中閃過鏽甲族與破命維度的裂共同斬斷謊言枷鎖的畫麵,“彆傻了!守墟人早在十年前就帶著‘真言之書’鑽進噬真之核了!現在能指望的,隻有這些從各維度真相裂縫裡爬出來的‘真像’!”
他的話音未落,噬真之核突然爆發出刺耳的尖嘯,第四道真言紋的斷裂處噴出黑色的“謊涎”,涎液裡炸出無數新的身影:
——“骨笛維度”的吹骨人,他們的骨笛能吹奏出各維度的真實記憶,此刻笛聲正被謊言之霧扭曲成靡靡之音,最年長的“骨”吹奏的“共生曲”,已變成“背叛謠”,旋律中浮現出骨笛族與泣靈維度的淚晶族共同揭穿謊言的畫麵,卻在接觸謊涎的瞬間崩裂。
——“墨痕維度”的書吏,他們的血液能記錄真實,此刻血管正被謊言之霧凍成墨錠,年輕的“書”指尖流出的血字“合作”,已變成“陰謀”的墨痕,血紋中閃過書吏與鏡墟維度的碎鏡者共同書寫真相的場景,場景正在謊涎侵蝕下消融。
——還有“影誓維度”的影誓者,他們的影子裡封存著各維度的誓言,此刻影子正被謊言之霧拉長,露出裡麵蜷縮的記憶:影誓族與光骸維度的燭骨巫打破謊言的瞬間,卻在謊涎中化作齏粉。
俞小晚的雙生花胎記在此時像被硫酸潑過,她這才發現自己站在噬真之核旁的“證真台”上,台麵上鑲嵌的七十二道“真痕”已被謊言磨平六十五道,僅存的七道正被謊言之霧啃噬,發出真相被撕裂的慘叫,與她掌心那半塊程晏深的晶片產生共振。
“是雙生花血脈!”書吏“書”突然用指甲劃破自己的眼球,流出的血字在證真台上組成古老的咒文,“十年前守墟人留下血誓——‘雙花泣血時,真言歸位日’!快!把你的血滴進噬真之核的裂縫!”
程晏深的機械臂殘影從晶片中衝出,玄鐵匕首的虛影斬斷五道謊根,卻在落地的瞬間開出黑色的謊花,“彆信這酸儒的鬼話!”殘影的機械眼因過載而噴出血霧,“三姨太的最後筆記畫著證真台——這些真痕是‘謊言放大器’,你的血會讓噬真之核把所有真相啃得連渣都不剩!”
他的話音未落,吹骨人中突然爆發出骨笛碎裂的尖嘯,他們吹奏的真實旋律被謊言之霧強行剝離,在半空組成扭曲的“謊契”:燭骨巫的光明咒變成詛咒,淚晶族的和解淚化作毒液,最刺目的是程共生與周若璃的虛影,正將探維隊的隊員推進謊根纏繞的深淵。
“是守墟人搞的鬼!”影誓者突然撕裂自己的影子,露出裡麵藏著的半頁真言之書,“他根本不是犧牲!是把自己的誓言融進噬真之核,讓謊言學會模仿‘真相’的模樣!”書頁的空白處,守墟人的筆跡正在蠕動:“隻有讓所有維度的真相都變成謊言,才能編織出‘絕對和諧’的新世界。”
謊言之霧在此時突然沸騰,所有謊根同時轉向,瘋狂撲向那些帶著真實記憶的新角色:吹骨人的骨笛被謊涎灌滿,露出裡麵藏著的骨笛族與淚晶族揭穿謊言的溫暖記憶;鏽甲騎士的盔甲被鏽跡穿透,裡麵藏著的鏽甲族與裂打破謊言枷鎖的契約正在溶解;灼舌族的喉嚨被謊霧灼傷,裡麵封存的真言記憶化作黑煙被吸進噬真之核。
“絕對和諧……就是把我們都變成活在謊言裡的傻子!”灼的舌頭突然自燃,火焰中閃過灼舌族與書吏共同燒毀謊言的畫麵,“我寧願在真相的痛苦裡燒成灰,也不要這種該死的和諧!”
書吏突然將所有血字注入噬真之核,血字在接觸謊言之霧的瞬間爆發出金色的光,暫時逼退了黑霧,“還有一個辦法!”他的身體在光中迅速透明,“守墟人當年在噬真之核的最深處藏了‘萬維真言’——那是所有維度最殘酷的真實,足夠衝垮謊言之霧!但需要有人帶著程共生的光形碎片,跳進核芯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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鏽甲騎士“鋒”突然用鏽劍斬斷自己的右腿,飛濺的血珠組成橋梁,“我來送!”他的盔甲在謊霧中迅速鏽化,露出裡麵的血肉,“鏽甲維度的老祖宗說過,最真的話,總得有人用命來講!”
影誓者們同時撲向橋梁,用影子加固搖搖欲墜的橋麵;吹骨人將骨笛碎片化作音符,為鋒爭取時間;書吏的最後一滴血化作盾牌,擋在鋒的身前。鏽甲騎士的身體在謊涎中逐漸崩解,他卻笑得愈發狂放,將程共生的光形碎片——那枚藏在晶片裡的紫金色光點,猛地擲向噬真之核的最深處。
“程晏深!老子替你說這一句!”
紫金色光點在接觸核芯的瞬間爆發出恒星般的光,鏽甲騎士的身影在光中灰飛煙滅,而萬維真言——那些被吞噬的背叛與和解、痛苦與歡樂、殘酷與溫柔,突然從噬真之核的每個毛孔中噴湧而出:
燭骨巫的光明咒重新響起,驅散了詛咒;淚晶族的和解淚再次落下,融化了毒液;最耀眼的是程共生與周若璃的虛影,正背靠背抵擋著謊根的纏繞,他們的爭吵聲比任何真言都響亮。這些真實的記憶像滾燙的岩漿,在謊言之霧中瘋狂奔湧,將那黑色的霧氣衝得節節敗退。
“就是現在!”程晏深的機械臂殘影突然與晶片融合,玄鐵匕首的虛影刺穿謊言之霧,將俞小晚的血珠挑向噬真之核,“三姨太的筆記裡藏著後手!證真台不是放大器,是‘真謊調和器’!需要‘帶著謊言的真相’才能激活!”
俞小晚的血珠砸在噬真之核的瞬間,殘存的真痕突然亮起,將萬維真言與核芯連接。銀灰色的光芒猛地竄起,包裹著奔湧的各種真實記憶,卻在光的中心凝結出從未有過的色澤——那是糅合了真相與謊言、痛苦與歡樂的“混沌真言”,光中既有程共生光形的真誠,也有周若璃骨棋的偽裝,既有探維隊的爭吵,也有他們相互扶持的溫暖。
謊言之霧在此時發出玻璃破碎般的哀嚎,它們在混沌真言的光芒中寸寸蒸發,噬真之核的裂縫中傳出守墟人真正的聲音,帶著崩潰的哭腔:“我錯了……和諧從來不是沒有謊言,是知道有謊言還願意相信彼此……”
當煙塵散去,墟底隻剩下俞小晚和捧著鏽甲騎士最後一塊鏽甲的影誓者。新角色們都已化作噬真之核上的光紋,隻有鋒的怒吼還在墟中回蕩:“真言之書的最後一頁說,謊言之墟不是終點,是讓所有維度明白——敢說真話的生命,才是活的。”
影誓者將鏽甲碎片塞進俞小晚手裡,碎片上的鏽跡正在脫落,露出裡麵的刻字:“哪怕真相像刀子,也得握在手裡。”
俞小晚的眼淚落在鏽甲上,噬真之核突然射出銀灰色的光,照亮了墟外無數正在重建的維度剪影。她握緊碎片轉身,雙生花胎記與核芯的光紋同步跳動,在她身後,新的維度坐標正在浮現——那是所有殘酷而溫暖的真實共同孕育的,帶著傷痕的“生生不息”。
而在十三維度的花田,那株銀灰色的共生花突然結出果實,果皮上的謊言紋路正在剝落,露出裡麵的真相種子:星語花與混沌藤確實爭吵過,卻在暴雨中相互庇護;程晏深的機械臂確實冰冷,卻在俞小晚受傷時最先伸出;探維隊的旅程確實充滿痛苦,卻在每個絕望的路口都選擇了彼此。
果實落地的瞬間,俞小晚的雙生花胎記突然發燙,她看見程晏深的虛影正站在花田儘頭,手裡拿著半塊晶片,與她掌心的碎片完美契合。
“下次吵架……記得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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