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客房內,熱氣氤氳。
蘇夭夭堅持著自己洗漱完畢,換上沈聽瀾準備的乾淨衣物,每動一下,骨頭縫裡都透著酸軟。
她瞥了一眼,陸閻在周嶽的幫助下也已經清理乾淨的坐在床上。
蘇夭夭一沾到柔軟的大床,蘇夭夭眼皮就重得抬不起來,她下意識地側身,將臉埋進陸閻的頸窩,手臂環住他的腰,像隻尋求溫暖的小狐狸,連平日裡雷打不動的吸收紫氣的習慣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黑暗中,陸閻僵著身體,感受著懷中人兒均勻的呼吸和身上淡淡的馨香。
她累極了,連發絲都帶著水汽的微涼。
他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發頂,手臂卻在半空中頓住。
“夭夭……”他低低地喚了一聲,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沙啞和無力。
她為他,為那些不相乾的人,透支至此。
而他,卻連抱她去沐浴的力氣都沒有。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像無數細密的針,狠狠紮進他的心臟。
“我該怎麼辦?”他問著懷中的人,也像在問自己。
深邃的眼眸中,是濃得化不開的自責與自卑,以及一絲幾乎要將他吞噬的破碎感。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翻湧。
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姿勢,用尚且有力的雙臂,費力地將蘇夭夭整個身子攬起,讓她更舒適地趴在自己胸膛上。
整個過程,他屏息凝神,生怕驚擾了她的淺眠。
懷中的人兒隻是無意識地蹭了蹭,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依舊睡得香甜,可見是真的累到了極致。
陸閻低頭,冰涼的唇輕輕印在她微涼的額角,然後是眉心,最後,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的下頜,吻上了那雙曾吐出無數讓他心動話語的唇。
“嗯~”睡夢中的蘇夭夭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哼,似乎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暖流包裹了全身,讓她睡得更加踏實安穩。
陸閻身上精純的帝王紫氣,在她無意識的親近中,緩慢而持續地滋養著她虧空的靈力。
與此同時,一個全是陰氣的葫蘆裡。
沈歸鴻和陸鴻儒兩道虛幻的魂體正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老陸啊!”沈歸鴻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看咱倆這次是真要交代在這兒了!那邪修太他娘的凶殘了!”
陸鴻儒一聽,頓時不樂意了,雖然也怕得要死,嘴上卻硬氣得很:“放屁!我兒媳婦會來救我的!她可是青山觀的小祖宗!”
沈歸鴻一愣:“你家老大那個?她是有本事,可也沒這麼通天吧?再說,她知道咱們在這兒嗎?”
“我說的是我二兒媳!”陸鴻儒挺了挺並不存在的胸膛,語氣裡滿是驕傲,“我家老二的媳婦兒,蘇夭夭!那才叫一個厲害!”
“你家老二什麼時候結婚了?我怎麼不知道?”沈歸鴻滿臉詫異。
“咳,婚禮還沒辦,但遲早的事!”陸鴻儒含糊一句,然後獻寶似的從懷裡摸出一張微微泛著金光的符籙,雖然魂體摸不出實物,但那感覺還在,“看見沒?這就是我二兒媳給我的護身符!白天那邪修想煉化咱們,結果我這符籙金光一閃,直接把他震得吐血!不然咱倆早成灰了!”
他才不會說這是花錢從青山觀“請”來的,多沒麵子!
必須是未來兒媳孝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