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少年名為劉哲,比我大了一歲。
而他們那晚可不是那鞭炮炸了人家的小橘子那麼簡單,他們拿著刀,殺了人家養的狗。
這麼做的理由卻隻是因為他們餓了,想要吃狗肉。
但那個時候已經晚了,我已經來不及逃走了。
那天晚上的劉哲就這麼一直看著我,我的眼皮都止不住的跳了起來,整個人都有種身體發麻的感覺。
我很快就離開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劉哲那充滿邪惡的陰鷙眼神。
那是一種純粹的惡,是在溪連坊這麼多年來滋生的惡,一種...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惡。
我以為那隻是一場偶然的意外,或許我們以後再也不會見麵了。
可...若是真的這般就好了...
我還要繼續讀書,還要完成我的理想。
但就在那一天之後的下一周五下午,那是我們學校放學的時間。
那一天,劉哲帶著一幫人來到了我的學校,他們站在校門外,抽著煙,一雙眼睛毫不掩飾的盯著女學生走出時那窈窕的身姿,嘴裡還時不時冒出幾句皇色笑話。
眾人都是避而遠之,就連保安都看不下去了,想要將他們趕走。
但他們就像是狗屁膏藥一眼根本趕不走,一直來來回回的,直至保安都厭煩了。
我在學校裡非常努力,因為我知道,隻有努力讀書,考上一個好大學我才能夠完完全全的走出那條巷子。
我出來的很晚,因為我要把假期的作業全部做完。
但即便我出來的很晚,劉哲卻依舊是等到了現在。
我有些疑惑,我明明跟他隻有一麵之緣,他來這裡乾什麼?
劉哲的臉色很是著急,一點也不像演的:
“小妹妹,你家裡出事了,你爸爸被車撞了!”
我的臉一下子就被嚇白了,父親對我來說無異於是家裡的頂梁柱,此話一出,我又怎麼可能不急?
我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再加上劉哲那沒有一點瑕疵的謊話,我一股腦的就跟著劉哲他們離開了。
他們似乎比我還要急,但那時候的我一心都在父親的身上,根本來不及發現他們眼中的戲謔。
我們來到了溪連坊,但跑著跑著我卻發現,這根本不是我家的方向。
這是另外的一條巷子,比我家那條還要破舊,甚至連住著的人都不多,很多房屋上麵都寫著“危”,甚至還有不少地方長著草,跟荒地似得。
而我也被他們帶到了那裡。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他們擁簇著我,我不得不跟隨他們的腳步。
一股莫名的恐慌忽然籠罩了我,可是就算我現在想跑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把我帶到了荒地上,見到了我這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場景。
一個少年跪在地上,衣服上滿是泥巴,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掛滿了紫色的傷痕,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來自尿液的腥臊。
他帶著哭腔,不斷的對著麵前幾人磕頭: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不要殺它...”
“我可以給你們錢的,求求你們不要殺它...”
而在他的麵前,是三個少年,不,是三個惡魔。
為首一人我這一輩子都忘不掉。
他那種陰鷙到極點的恐怖眼神,就像是電影裡麵瘋狂殺人的猩紅惡鬼,我僅僅是看了一眼,便是一陣膽寒。
他的眼神實在是太邪惡了,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癲狂。
他的脖子很長,顴骨非常突出,那張臉非常的消瘦,配上他陰鷙的眼神和一直掛在嘴角的邪笑,放在黑夜裡的確跟鬼沒有區彆。
他是關飛。
他手裡提著一隻奄奄一息的小貓,一腳踹在那個少年的胸口,獰笑道:
“就憑你?配嗎?”
“還給我錢,你老媽窮的就差去賣了還給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