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這列小火車,就是清末民初的。
並且,那些穿著旗袍、長衫的乘客,是那樣真實,全然找不到有作假的痕跡。
此刻,一個身體微胖,頭戴瓜皮小帽,身著一件絲綢長袍,蓄著鬆散灰白胡須的老人,四平八穩的坐在他的對麵,正斜瞅著打量自己半天了。
這老人拿著一杆白玉煙嘴的旱煙槍,用深邃明亮的眼睛,驚奇地看著他這個留著短發,身上穿著一身奇裝異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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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俊斜睨了老人一眼,不由“哈哈哈……”的一陣張狂大笑從口中溢出。
用那猶如破舊風箱一般的沙啞的嗓音說道:“哼,說吧!你究竟是張公公,還是馬妖精請來的托兒。”
“瞧瞧!你這妝容,扮得可真像啊!這胡須究竟是怎麼粘上去的,真是逼真得很呐!”說完後,就伸出手去撕老人的胡子。
老人見蘇俊這般作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操著個舊方言,語氣裡滿是慍怒:“小夥子,你想搞哪樣?”
“沒什麼?看下你的胡須……是不是真的……”蘇俊酒氣熏天的對著老人說道。
老人一聽,脖子一梗,扯著嗓子回懟道:“喲,我說小夥子子,您可真行!喝得爛醉如泥,一路跌跌撞撞的,要不是我好心把您扶到這兒坐下,您早摔在過道上啃泥了!現在倒好,還用手來扯老子的胡須,合著我這好心全喂了狗唄?”
蘇俊努力看了老人半天,無奈地搖搖頭,輕輕歎了聲“哎……”,接著說道:“大爹,看來這次是我看錯了,實在是對不起啊!”
老者看了蘇俊一眼說道:“夥子,大爹勸你,這酒啊!還是少喝點,誤事。”
蘇俊連忙點點頭,笑著對著老人說道:“對,對……大爹說得對。”並且順著問道:“大爹,我們這是坐的什麼車啊!”
老人見蘇俊雖然是酒話連連,但好在態度誠懇,不由也一樂,微笑著說道:“小夥子,告訴你吧!我們坐的這趟滇越鐵路的小火車已經過了陽宗海站,大概能在今天下午五點多鐘就能到昆明站了。”
蘇俊聽了老人的話,一時那蒼白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口中不停的念叨著:“真的是,滇越鐵路!……小火車!……動車……那我坐的動車呢?動車跑那兒去啦!”
老人聽到蘇俊又開始這樣嘮嘮叨叨的念叨著,白了他一眼,罵了一聲“爛酒鬼”後,便不再搭理他……
但,老人呢?又哪知道,蘇俊發瘋的念叨的這些詞彙不僅存於蘇俊的記憶中,是存在書上的曆史……
而此刻,蘇俊卻要真真切切地直麵它們,心中不由充滿了陣陣忐忑與不安。
蘇俊經過一段時間的瘋狂嘮叨後,呆愣住了,半天也沒有反應。
過了許久,一臉失落的蘇俊才“哎”的長歎一聲,反複的追問老人道:“今天是幾號,今年是哪年?……”
老人對蘇俊的問出的問題,感到一絲不解與驚訝,但也深深吸了一口旱煙,輕輕歎了口氣,厭惡的說道:“民國十三年了,難道夥子你這都不知道嗎?夥子,你真的喝多了。”
“民國十三年?民國十三年……”蘇俊又不停地重複嘮叨著。
老人又白了蘇俊一眼……
可是他哪知道,這對蘇俊意味著什麼?這按西洋記年法現在就是1924年了,距離蘇俊所在的世界,那是已經過去了整整一百年了。
傳說中萬惡的舊社會。
蘇俊的大腦現在是一陣“嗡嗡”聲,一片空白,整個人莫名其妙的顫抖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他大深深的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震驚。
蘇俊自己也意識到自己似乎經曆了一場不可思議的穿越,從21世紀的高速動車上,不知怎的就穿越到了,這條百年前的米軌小火車上,來到了這萬惡的舊社會!d”離譜了!自己竟然真的穿越了,這說出來誰信啊!但這卻真實地發生了。
這是讓蘇俊既恐慌又害怕,酒醉的他也瞬間清醒了,蘇俊立刻就想著自己該如何離開這裡,又要如何在這個完全陌生的時代活下去……
老者見蘇俊一臉蒼白,又主動問道:“小夥子,你怎麼了,身上那不舒服嗎?”
蘇俊感激的看了一眼老人,又“哎”地一聲長歎後說道:“大爹,你不懂,真的不懂……”說完,蘇俊的眼睛紅紅的,看向火車的窗外。
老人又對著蘇俊絮叨了幾句,見蘇俊不回應,也自顧自地開始寂寥地吸起他的旱煙來。
此時,丁達爾效應下的陽光一縷縷地從殘破的窗子裡射進來,火車沐浴在陽光之下,艱難地吐著黑煙,在鐵路上爬行著。
蘇俊清晰地看到了火車車窗外,稀稀拉拉種植著的一片半片包穀地。
可,那些鮮豔奪目的邪惡之花罌粟花)則開滿了鐵路兩邊的山頭上。
以至讓點綴在花間那低矮、破敗的茅草屋,就有點大煞風景了。
遠處的青山依舊蒼翠,那是蘇俊熟悉的青綠色,可那一抹綠色更勾起了他的思鄉之情。
終是,有幾滴淚花掛在了他的眼角。
蘇俊知道自己大概是真的穿越了,或許再難回去,眼睛紅紅的,在口中不由輕聲念叨道:“再見了,父母,親人們!我大底是一時半會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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