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用手指著草圖北側呢喃:
“應在東岸密林設暗哨?”
蘇俊立刻在對應位置戳出三個小孔,
“再安排三支狙擊步槍,專打河中的重火力點。”
兩人配合間,泥地上漸漸浮現出立體的火力網絡,每道防線都暗藏陷阱。
“但夜間視野受限。”
莫老邪突然開口,渾濁的瞳孔映著跳動的燈焰。
蘇俊從背包掏出兩枚信號彈模型壓在“河道中央,”
“每隔三分鐘交替發射紅綠信號彈,利用光影盲區製造視覺死角。一旦發現敵船,立即用曳光彈標定目標,讓整個河麵變成活靶子。”
夜風卷著枯葉撞在帳篷上,卻蓋不住兩人低聲推演時,戰術配合在空氣中碰撞出的火花。
夜已深!
一輪滿月靜靜的爬上了山崗……
帳篷內的煤油燈早化作一星暗紅的餘燼,蘇俊歪倒在攤滿戰術圖的矮桌旁,沉重的鼾聲混著帳外的蟲鳴此起彼伏。
軍用水壺滾落在地,壺口還沾著半乾的茶漬。
莫老邪跪坐在潮濕的泥土地上,指間捏著的樹枝早已磨禿,卻仍在勾勒新的作戰圖。
月光從帳篷縫隙斜切而入,照亮他緊鎖的眉峰:
“叢林要交替掩護撤退……”
沙啞的低語驚飛了棲在帳角的夜蛾,
“但開闊地必須拉開縱深……”
布滿老繭的手掌突然重重拍在地麵,驚起一片細小的塵土。
他的目光掃過酣睡的蘇俊——女婿那歪斜的領口下,脖頸還留著前日訓練時被荊棘劃傷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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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邪沉默片刻,起身從行軍床抱來羊毛大衣,動作輕緩地為蘇俊蓋上羊毛大衣,指尖拂過蘇俊握在胸前的戰術筆,那支筆上,似乎還刻著他女兒“y”的名字縮寫。
當啟明星爬上中天,帳篷內的地麵已密密麻麻布滿各種符號:丘陵地帶的交叉火力網、草甸中的詭雷布設點、荒漠環境下的水源伏擊圈……莫老邪終於撐著酸痛的膝蓋起身,後腰傳來經年舊傷的鈍痛。
他解下武裝帶隨意丟在床腳,和衣躺下時,餘光最後落在蜷縮著熟睡的蘇俊身上,嘴角不易察覺地牽動了一下,隨即陷入沉沉的夢鄉。
夜風裹挾著枯葉拍打帳篷的聲響驟然加劇,熟睡的莫老邪突然被急促的腳步聲驚醒。
帆布簾掀開的瞬間,他翻身滾向床側陰影,掌心已死死扣住藏在草墊下的手槍握把。
槍管冰涼的觸感讓他徹底清醒,昏暗中兩道銳利的目光直刺來人:“說!”
“大當家!”
衛兵半跪在地下裡,胸口劇烈起伏,額角還沾著滾落的露水,
“急電,小日子的五艘巡邏船,正在紅河的邊境往咱們這邊移動!”
他舉起電報,電報紙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白色,“這是河口的兄弟們!首次使用電報傳回消息!”
莫老邪的指節在槍身碾出細密的汗漬,帳篷外傳來遠處犬吠的零星回響。
他猛地掀開羊毛毯,馬靴重重踏在地麵:
“通知兄弟們去大帳。”
沙啞的聲音突然壓低,槍管挑起衛兵的下頜,“下次進來再敢不‘報告’,還這麼毛毛躁躁,我就用子彈掀開你的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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