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嘴李凝神觀察片刻,確認周遭無暗哨後,朝身後打了個手勢。
四名隊員如靈貓般悄無聲息地躍出,分兩組撲向門崗處昏昏欲睡的哨兵。
靠近哨兵的隊員突然出手,手臂如鐵鉗般鎖住對方脖頸,手腕猛力一旋。
隻聽“哢嚓”兩聲脆響,兩名哨兵連哼都沒哼一聲,身體便軟軟癱倒,已然斃命。
而這時候,快嘴李則帶著後麵剩餘的十個人,猛地一腳踹開了房間的大門,端著槍就衝了進去……
才進去,快嘴李嘴裡便大喊道:“都給老子彆動!”
雙手穩穩端著槍的快嘴李,目光如電直射過去——桌前正打麻將的一群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捏著牌的手僵在半空,有的牌“啪嗒”掉在桌上,有的茶杯被帶倒,茶水順著桌沿淌到褲腿上也沒人敢動。
方才還喧鬨的屋子瞬間死寂,幾張臉上血色褪得乾乾淨淨,眼睛瞪得滾圓,嘴唇哆嗦著,連呼吸都像是被掐住了似的,隻敢用驚恐的餘光偷偷瞟著那黑洞洞的槍口。
離門口最近的那個胖子,喉結上下滾了滾,想說話卻隻擠出半截嘶啞的氣音,捏著的麻將牌“嘩啦”散了一地。
對麵的女人嚇得尖叫著,猛地往後縮,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吱呀”聲,這動靜讓她自己先打了個哆嗦,趕緊又把身子繃得像塊鐵板。
桌上的麻將還倒了半邊,綠瑩瑩的牌混著沒喝完的茶水亂作一團。
有個戴眼鏡的男人,眼鏡片上濺了點茶水,他想抬手擦,剛動了半寸,就被快嘴李淩厲的眼神釘在原地,胳膊僵在半空,手心裡全是冷汗。
“你們是誰、要乾什麼?……”
最裡頭的瘦子終於憋出句話,聲音抖得像風中的葉子,尾音還沒落地,就被旁邊的人狠狠拽了把胳膊,嚇得他趕緊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臉白得像張紙。
整個屋子隻有牆上掛鐘的滴答聲,敲得人心頭發緊。
那幾雙盯著槍口的眼睛裡,恐懼像潮水似的漫上來,連指尖都在控製不住地發顫,仿佛隻要稍微動一下,那黑洞洞的槍口就會噴出火來。
突然,
快嘴李猛地出手,槍口瞬間對準門口那個胖子,同時手疾眼快地卸了對方身上的配槍。
先前俘虜供過,黃金龍正是個體型肥胖的男人——這念頭剛閃過,他已將黑洞洞的槍口死死抵住對方腦袋。
聲音裹著寒意咬出來:“你就是黃金龍?是死是活,全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麵對抵在頭上的槍口,黃金龍還想掙紮,快嘴李卻半點不饒他——手槍槍托當即重重砸在他額頭上,“咚”的一聲悶響,那腦袋像被敲裂的西瓜,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與此同時,快嘴李手下的隊員也沒閒著,眨眼間就將其餘人按在地上捆了個結實。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趿拉著鞋,舉著支大煙槍,打著哈欠從裡屋晃了出來。
她睡眼惺忪地掃了眼亂象,懶洋洋開口:“這是鬨什麼呢……鬼哭狼嚎的,吵得人躺著都不安生。”
一名隊員像離弦之箭般竄過去,沒等那女人反應過來,一記重拳已經砸在她臉上——瞬間,所有聲音都戛然而止……
這時,兩名隊員上前按住黃金龍,麻利地捆了個結實。快嘴李這才坐下,直奔主題開始審問,頭一個問題就問:“怎麼把巡邏隊調過來?”
起初黃金龍還嘴硬,直到快嘴李生生敲斷他幾根手指,這才徹底服軟,疼得渾身發抖,顫聲說道:“讓……讓三當家午夜狼去帶人過來……”
這話剛落,那個一直被綁著、縮在人後的瘦子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癱軟下去。
快嘴李看了眼癱軟的他,嗤笑:
“慫貨,原來你就是午夜狼。”
他轉頭衝手下揚聲,“拖出來吧,這小子倒是省了我們功夫,不打自招。”隨即下令,“你們倆跟上,帶著他去把巡邏隊喊過來。剩下的兄弟趕緊埋伏,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被點破身份的午夜狼渾身一顫,臉都白了,結結巴巴地辯解:“不……不是的,我不是……”
快嘴李上前一步,一腳踩在他背上,語氣冰寒:“都這時候了還裝?剛才你那副慫樣,不就是怕露餡嗎?”他踩著對方的力道加重,“彆廢話,趕緊起身,乖乖配合調巡邏隊,不然現在就送你上路。”
午夜狼被踩得齜牙咧嘴,疼得直抽氣,哪裡還敢強嘴,隻能哆哆嗦嗦點頭:“我……我配合,我配合……”
兩個隊員架起癱軟的午夜狼,推著他往外走。快嘴李盯著他們的背影,低聲叮囑:“記住,按計劃來,彆出岔子。”
等人走遠,他轉身對黃金龍啐了一口:“你這兄弟倒是‘機靈’,被嚇破膽就露了底。”黃金龍低著頭不敢吭聲,手指的傷還在隱隱作痛,隻能任由快嘴李嘲諷。
埋伏的兄弟們動作麻利,很快在院子前後、屋頂牆角都找好了位置,刀出鞘、槍上膛,大氣都不敢喘,隻聽著外麵的動靜。夜色漸深,風從門縫裡鑽進來,帶著點涼意,也帶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巡邏隊果然被調了過來。
巡邏隊領頭的人在院外喊了一聲:“三當家?大當家人呢?”
這時,快嘴李從房門後笑著走出來,揚聲說道:“大當家讓你們放下武器,到後麵去,手抱頭站好。”
說著,他轉頭衝門後揚了揚下巴,故意問道:“大當家,是這麼吩咐的吧?”
房門內立刻傳來一聲厲喝:“還不快放下武器!後退,抱頭蹲下!”
終是,土匪們被一個個反剪雙手捆結實,像拖死豬似的丟在演武場上。
月光灑在空地上,照得滿地人影歪歪扭扭,先前的囂張氣焰早被抽得一乾二淨,隻剩下此起彼伏的哼唧和壓抑的喘息。
黃金龍被兩名隊員架著,額頭上的血漬混著冷汗往下淌,先前抵死不認的硬氣全沒了,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
演武場邊的兵器架倒了一片,刀槍散落得滿地都是,倒像是為這場不費吹灰之力的勝利,鋪了一地的“功勳”。
快嘴李背著手站在台階上,看著底下橫七豎八的俘虜,嘴角勾了勾。他轉頭對身邊的隊員道:“看好了,彆讓哪個趁亂耍花樣。天亮就押回去,這南房子屯的匪患,也算清乾淨了。”
風掠過空蕩蕩的演武場,卷起地上的塵土,混著土匪們的晦氣,漸漸散了去。
喜歡民國的先生請大家收藏:()民國的先生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