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珍妮的心臟旁一點異常的高密度影像闖入視野。
她屏住呼吸,將膠片舉得更近,那模糊的輪廓在燈光下逐漸清晰——不是常見的金屬碎片,而是一截帶著尖銳刃口的物體。
“這是……尖刀?”
她失聲呢喃,心臟猛地一沉,手控製不住地發顫。
那刀尖正對著珍妮的心臟,距離近得仿佛下一秒就會穿透心肌:
“再移動半分就完了……現在該怎麼處理?”
林芳陷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在腦中反複勾勒的胸腔解剖圖,此刻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纏得她呼吸發緊——那碎片嵌著的位置,
恰是主動脈弓與肺動脈分叉的夾縫裡,周圍不僅纏繞著三根主冠狀動脈,還有支配心臟運動的迷走神經束,每一處都是碰不得的“生命禁區”。
她重新將x光片放在燈下,手順著膠片上模糊的血管影移動,越想心越沉。
人體胸腔內的臟器組織緊密相依,彆說像刀尖這樣的異物,哪怕是一絲炎症粘連,都可能引發連鎖反應。
可這截碎片究竟是怎麼“鑽”到那處的?
是從胸口穿入後隨臟器蠕動移位?
還是順著血管間隙滑進去的?
無論哪種可能,都透著不合常理的詭異。
更棘手的就是取出的難題。
若用常規手術器械探查,稍有不慎就會劃破主動脈,鮮血會在瞬間灌滿胸腔;
可若不儘快取出,金屬碎片隨著心臟跳動的力量,就會刺破心室……
那人哪還有命在……
林芳不由對著膠片上那處微小的陰影,手指無意識地收緊,
連帶著膠片邊緣都被捏出了褶皺——前無通路,後無退路,這簡直是一道無解的死題。
突然,林芳似乎想到什麼?
後背倏地滲出一層冷汗,連白大褂的布料都貼在了皮膚上。
方才忽略的一個關鍵瞬間,此刻像驚雷般在她腦中炸開——珍妮拍片時伴有心區炎症,
正是那輕微的腫脹和粘連,像一層脆弱的屏障,暫時“固定”住了那刀尖似的碎片。
可若是打2號藥炎症消退,粘連鬆開,那原本被擠壓著的碎片,豈不是會瞬間失去束縛?
胸腔內每一次呼吸起伏、心臟每一次收縮泵血,都可能化作一股推力,讓那碎片鋒利的刃口直直刺向心室壁。
“不行,絕不能等。”
她喃喃自語,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一旦炎症消退,珍妮連搶救的時間都沒有……”
可眼下既沒有精準定位的儀器,又找不到安全的手術路徑,這道兩難的困境,第一次對自己的醫術生出深深的無力感。
“這該怎麼辦?怎麼辦?”
林芳無意識地自言自語,指尖在膠片邊緣反複摩挲,連指腹被硌得發紅都未察覺。
方才那可怕的念頭還在腦中盤旋——炎症消退的倒計時,分明就是懸在珍妮頭頂的死亡時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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