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家三代都是電力人。
二十年前,他的兒子在野外架設高壓電時,遭遇意外,壯烈犧牲。
兒媳也離開了這個家。
好在在他的強力要求下,留下了孫女珊珊。
從此祖孫倆相依為命。
後來孫女也爭氣,電力大學研究生畢業,回來又跟他從事電力研究工作。
他到了這歲數,牽掛的隻有兩件事。
一件是希望畢生研究的施法脫硫,能夠得到驗證推廣。
二是能看到孫女結婚。
他氣衝衝地來到電科院院長辦公室。
敲了兩下門,沒等裡麵答複,便直接推開門。
隻見電科院院長齊修遠正坐在辦公桌後麵。
對麵坐的是副院長兼總工程師黃世傑。
黃世傑正是乾法脫硫工藝的倡導者。
他們兩人作為兩種工藝的帶頭人,已經鬥了十幾年。
畢竟兩種工藝截然相反,非此即彼,到最後隻能留下一種。
誰也不願意看到幾十年的心血白費。
最終技術的爭執,演變成兩人私人仇恨,幾乎變得水火不容。
幾十年的爭執中,身為副院長兼總工的黃世傑,始終要壓副總工薑良棟一頭。
“老薑,你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麼?”
黃世傑皺了皺眉頭,惱怒道:“難道不知道敲門?”
薑良棟沒工夫搭理他,直接對著齊修遠道:“齊院長,聽財務說,我主導的項目被砍掉了,是不是真的?”
齊修遠道:“老薑,你先彆生氣,坐下我跟你細說。”
薑良棟大聲道:“您先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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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世傑輕蔑地道:“當然是真的,還能有假?”
薑良棟見齊修遠沒說話,氣得大口喘著粗氣道:“這麼說來,真被砍掉了?
齊院長,怎麼能這樣?
這套工藝,我帶著團隊已經研究了二十年,不說我耗費的心血如何,隻算院裡為我們這些人開的工資,那就不是一個小數目。
現在到了驗證階段,就差臨門一腳了,怎麼能砍掉呢?
濕法技術在理論上,要遠遠優於乾法技術的。”
黃世傑反駁道:“你的數據隻是存在於理論上。
理論跟實際還是有很大區彆的。
要不然國外為什麼都采用乾法,而沒人采用濕法?
既然有了國外成熟經驗,我們為什麼不采用拿來主義,直接借鑒。”
薑良棟道:“國外采用乾法,難道我們就采用?
我一直懷疑,國外存在數據造假現象。
他們的工藝根本就不成熟,效果也決不能達標。”
黃世傑冷笑道:“你說這話,有什麼依據沒有?
國外數據是假的,你的數據就是真的?”
薑良棟道:“我當然有依據,你們要是想聽,我可以詳細給你們驗算一遍。”
“我們不想聽,也沒時間聽。”
黃世傑不耐煩道:“還是聽齊院長怎麼說吧。
反正我跟你說什麼,你也不相信。”
這時候齊修遠道:“老薑,其實砍倒你這個項目,不是院裡的決定,而是省委鄭書記定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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