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穀關鏡堡的了望台在卯時三刻捕捉到第一縷異常——匈奴騎兵的青銅馬飾在草叢中閃過冷光,宛如潛伏的毒蛇。陳武握緊望遠鏡的玻璃鏡筒,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鏡片中五名斥候正呈扇形向關隘逼近,馬蹄揚起的塵土比尋常騎兵少三成——他們在刻意隱匿行蹤。
"報!"他將望遠鏡遞給值守的太學弟子,"西北方向五裡,有匈奴斥候!"話音未落,鏡堡內的玻璃傳聲筒便傳出嗡嗡的響應,這是嬴傒特製的聲波傳導係統,三十裡外的鹹陽宮亦能聽見預警。
太學弟子轉動凸麵玻璃鏡,陽光經七重反射後,在操練場投射出清晰的敵影。正在用餐的天鏡騎士兵立刻拋下碗筷,玻璃纖維甲在晨光中泛著幽藍,如同一群振翅欲飛的寒鴉。陳武摸了摸肩甲上的蒙氏雷紋——那是用嬴傒贈送的玻璃碎片鑲嵌而成,每次觸摸都能感受到當年蒙恬將軍的溫度。
"按"鏡盾陣"部署!"他抽出玻璃劍,劍刃與空氣摩擦發出清越的鳴響,"風營搶占製高點,火營準備燃燒彈!"
匈奴斥候顯然沒料到鏡堡的反應如此迅速。當他們距關隘還有三裡時,陳武已率領五百騎兵列陣完畢。鏡盾手在前排成扇形,每人手持三麵凸麵玻璃鏡,陽光經鏡麵折射後在草原上織就一片光網,刺得戰馬連連驚嘶。
"這是什麼鬼東西!"為首斥候勒緊韁繩,青銅刀在強光中難以視物。他的話音未落,陳武的改良弩箭已穿透他的咽喉——箭頭的石英玻璃刃在陽光下劃出半透明的弧線,精準命中咽喉要害。
剩餘斥候調頭逃竄,卻見後方突然燃起藍色火焰——那是火營用玻璃瓶裝的磷粉燃燒彈,遇風即燃,瞬間在草原上形成火牆。天鏡騎的玻璃纖維馬槊破空而至,槊頭的熒光標記如鬼火追魂,將最後一名斥候釘在沙地上。
陳武摘下護目鏡,擦去鏡片上的血漬。鏡堡的玻璃幕牆在陽光下映出他的倒影,鎧甲肩部的雷紋與了望台的熒光標記連成一片,恍若蒙恬的戰魂附體重來。"傳我命令,"他對著傳聲筒低吼,"清掃戰場,收集敵軍兵器,尤其是馬鞍上的狼頭紋!"
未時三刻,嬴傒的馬車抵達鏡堡。他掀開簾幕,第一眼便看見陳武手中的狼頭紋馬鞍碎片。"左賢王部的標記,"他用玻璃鑷子夾起碎片,"冒頓單於這是在試探我們的底線。"
"末將已派風營死士追擊,"陳武遞上望遠鏡,"根據鏡堡的觀測記錄,匈奴主力距此尚有百裡,且輜重隊行動遲緩。"他頓了頓,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公子,蒙將軍當年若有此鏡堡,河套五城何至於......"
"蒙將軍若在,"嬴傒拍了拍他的肩膀,"鏡堡不過是他手中的玩具。"他望向關外的草原,用望遠鏡遠眺,果然看見地平線處有煙塵揚起,"但現在,我們有更鋒利的玩具。"
太學弟子抬來一幅玻璃沙盤,上麵用熒光粉標注著匈奴的布防。嬴傒取出一支玻璃筆,在沙盤上畫出三條虛線:"第一條,用玻璃鏡反光誤導敵軍斥候;第二條,在水源地投放藥皂——匈奴人若用了,不出三日便會渾身潰爛;第三條......"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陳武腰間的劍柄上,"第三條,你親自率天鏡騎夜襲,讓單於看看,大秦的騎兵如何在夜間視物。"
陳武的瞳孔驟然收縮:"夜間?可是玻璃鏡在暗處......"
"暗處才更需要光。"嬴傒示意弟子捧來一箱熒光箭,箭頭的玻璃泡內裝著磷粉,"每支箭射出後,會留下三息的熒光軌跡。你隻需跟著光走,就能找到匈奴的中軍大帳。"
暮色降臨時,天鏡騎整裝待發。陳武看著麾下將士們胸前的熒光雷紋,想起嬴傒在太學講的"生物發光原理",忽然輕笑出聲。一名年輕士兵注意到他的笑意,握緊了手中的熒光弩箭:"將軍,咱們真能在夜裡打仗?"
"能,"陳武翻身上馬,玻璃馬刺發出清越的響,"因為我們有天鏡照臨。"
夜襲比預想中更順利。當匈奴哨兵看見漫天熒光箭雨時,竟以為是天神降罰,紛紛丟下兵器跪地叩首。陳武的玻璃劍在夜色中劃出冷光,每一次揮砍都帶起一道熒光弧線,宛如天鏡在人間的投影。左賢王的大帳被火營的燃燒彈點燃時,陳武看見帳中滾落的青銅酒器上,竟刻著趙高的狼頭標記。
"原來如此。"他用劍尖挑起酒器,玻璃刃輕易劃開青銅,"趙高餘黨果然躲在匈奴人背後。"他摸出嬴傒給的傳聲筒,"公子,發現趙高餘黨密信,請求下一步指示。"
嬴傒的聲音從筒中傳來,帶著一絲冷冽的笑意:"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黎明時分,陳武返回鏡堡,鎧甲上的熒光血跡尚未凝固。嬴傒站在了望台上,看著歸來的騎兵隊列,忽然想起現代閱兵式的場景。不同的是,這裡的每一名士兵都握著改變曆史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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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陳武呈上密信,"匈奴單於願意用趙高餘黨的人頭,換三日撤退時間。"
"告訴他,"嬴傒望向草原深處,"用趙高餘黨的人頭,換他終身不得踏入大秦半步。"他頓了頓,取出胡姬送的琉璃珠,珠內"傒胡"二字與鏡堡的晨光交相輝映,"另外,送單於一箱藥皂,就說大秦的天鏡,既能照敵,亦能救人。"
這一日,鏡堡的玻璃幕牆第一次完整記錄了一場勝利。嬴傒在沙盤上用熒光筆標記下匈奴的撤退路線,忽然想起胡姬在後宮說的"鏡堡是大秦的眼睛"。他轉頭望向陳武,後者正用玻璃布擦拭劍柄,目光堅定如鐵。
"陳武,"嬴傒輕聲說,"你知道為何選你守鏡堡嗎?"
"因為末將是蒙氏舊部。"
"不,"嬴傒搖頭,"因為你比蒙將軍更懂得,如何用腦子打仗。"他拍了拍陳武的肩膀,"蒙將軍若泉下有知,定會為你驕傲。"
陳武的喉結滾動,低頭時卻看見嬴傒袖口露出的元素周期表殘頁。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公子的"瘋癲"偽裝下的真容,此刻在晨光中,那些神秘的符號與鏡堡的玻璃齒輪形成奇妙的呼應。
"公子,"他忽然說,"末將想學格物。"
嬴傒挑眉,繼而露出欣慰的笑:"明日起,太學格物堂給你留個座位。"
鏡堡外,草原的風卷著熒光箭的殘片吹來,宛如撒了一把碎星。嬴傒知道,這場勝利不過是序章,當匈奴人帶著對玻璃武器的恐懼退回漠北,大秦的天鏡之光,才剛剛開始照亮更遼闊的天地。
"秦歌,"他對著虛空低語,"你看見嗎?你的知識正在改變戰爭,而我,正在用它創造和平。"
晨霧散去時,鏡堡的信號鏡再次亮起,這次傳遞的不是警報,而是勝利的榮光。在千裡之外的鹹陽宮,胡姬望著鏡堡方向的熒光,輕輕撫上腰間的琉璃珠——那是嬴傒送的"天鏡之約",無論多遠,他們始終共享同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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