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番禺的晨霧裹著鹹腥撲麵而來,嬴傒的玻璃馬車碾過碼頭青石板時,車轅鑲嵌的鏡堡碎玻璃在霧中折射出淡綠的光。他掀開竹簾,看見三艘掛著"雲台商社"旗號的福船停泊在港灣,船舷堆積的青瓷碗在晨露中閃著幽光,與旁邊舊貴族商隊的青銅器皿形成刺眼對比。
"公子,"張良撩開車簾,錦袍袖口沾著南國特有的蕉葉汁液,"南越王趙佗派來的驗貨官已到,說要先看"天鏡瓷器"的燒製秘法。"他指向碼頭上戴羽冠的南越官吏,對方正用青銅刀敲打瓷碗,發出清脆的聲響。
嬴傒踏下車,玻璃靴底在濕滑的石板上發出清脆聲響。他走向驗貨官,見對方腰間掛著的貝殼飾品碰撞有聲:"大人,這青瓷碗用高嶺土燒製,"他接過瓷碗對著光,釉麵下的蒙氏雷紋若隱若現,"摻了玻璃釉料,比你們的原始瓷器更堅硬。"
驗貨官將瓷碗倒扣在石板上,用刀背猛敲——碗沿隻留下白印,卻未碎裂。"神了!"他扔掉青銅刀,羽毛冠掃過瓷碗釉麵,"我王說,若能換得這手藝,願以珍珠千斛為聘。"
辰時三刻,商隊進入番禺城。嬴傒看著街道兩旁的竹樓,想起穿越前在紀錄片裡見過的南越遺址,喉頭泛起一絲苦澀。沒有考古報告,隻能靠死士用玻璃水準儀勘探瓷土礦脈,幸好太學工造科改良了龍窯,用玻璃測溫錐將燒製溫度控製在一千二百度。
"公子,"陳武策馬靠近,鎧甲肩部的玻璃鱗片凝著霧水,"前哨回報,楚國舊貴族雇了百越死士,想搶我們的瓷器秘方。"他遞過一枚青銅箭頭,箭杆上刻著屈氏圖騰,"他們藏在城北的榕樹林裡。"
嬴傒接過箭頭,指腹觸到箭杆上的防滑刻痕。"讓火營準備玻璃燃燒彈,"他將箭頭扔進回收袋,"這次用琉璃瓶裝桐油,炸塌那段棧道。"想起現代特種部隊的爆破戰術,他補充道,"再給商隊護衛配發玻璃護目鏡,防止毒箭。"
正午時分,南越王趙佗在王宮設宴。嬴傒將一套刻花青瓷餐具擺在象牙席上,當滾水注入茶壺,釉麵的冰裂紋路如活水般延展,讓趙佗發出陣陣驚歎:"天鏡使者果然名不虛傳!"他的青銅酒杯碰倒在桌上,酒液灑在青瓷盤上,竟比在銅器上更快蒸發。
"大王請看,"嬴傒用玻璃鑷子夾起一片瓷片,"這釉麵有細微氣孔,"他指向陽光下的瓷片邊緣,"能吸附異味,斟酒時更顯醇香。"想起實驗室裡的材料分析,他示意張良展開竹簡,"這是《陶窯要術》,教您的工匠用皂角水淘洗高嶺土。"
趙佗撫摸著瓷盤,忽然解下腰間的珍珠囊:"天鏡使者,"囊內的珍珠在燭光下流轉,"這是南海最圓的珠,換您的製瓷術如何?"
嬴傒笑了笑,想起穿越前在珠寶店見過的南洋珍珠。"大王,"他推回珍珠囊,"大秦要的不是珍珠,"他指向窗外的商隊,"是與南越互通有無,讓兩地百姓都能用上好東西。"
黃昏時分,商隊遭遇伏擊。嬴傒站在榕樹林邊緣,看著火營死士投擲的燃燒彈在林間爆炸,玻璃瓶碎裂的瞬間,桐油火舌吞噬了百越死士的毒箭。陳武率天鏡騎衝鋒,玻璃纖維弓弦的弩箭精準命中樹後埋伏者,青銅甲胄在玻璃箭下如同紙糊。
"撤!"楚國舊貴族的首領見勢不妙,撥轉馬頭就逃。陳武舉起加裝瞄準透鏡的神臂弩,屏住呼吸——百米外,首領頭盔上的玉飾清晰可見。"嗖"的一聲,箭簇穿透玉飾,首領慘叫著落馬,手中緊攥的瓷器殘片散落一地。
"公子,"張良捧著收繳的瓷器殘片跑來,殘片上刻著未完成的雷紋,"他們想仿製我們的瓷器。"
嬴傒接過殘片,指尖觸到粗糙的釉麵。"告訴工造科,"他望著夕陽下的番禺城,"下次來,帶些玻璃彩料,教南越工匠繪製琺琅彩。"想起博物館裡的明清瓷器,他在殘片背麵刻下一道玻璃痕,"讓舊貴族知道,他們永遠隻能跟在後麵。"
夜風穿過榕樹林,吹動商隊的帆布篷。嬴傒站在碼頭邊,看著趙佗派人送來的新一批珍珠,每顆都用玻璃盒單獨盛放。他知道,這場瓷器貿易不僅是商品交換,更是文明的對話——當南越開始燒製青瓷,當玻璃釉料技術傳入嶺南,文化的融合正在悄然發生。
"秦歌,"他對著南海低語,用的是穿越前的名字。掌心的琉璃珠突然發燙,仿佛在呼應遠處太學傳來的齒輪轉動聲,"你在陶瓷博物館看元青花時,可曾想過,兩千年前的一窯青瓷,能架起中原與南越的橋梁?"
商隊返程時,首批南越珍珠裝滿了十口玻璃箱。嬴傒看著福船揚帆起航,青瓷碗在艙內碰撞出清越的聲響。當船頭的玻璃羅盤指向北方,他知道,這條用瓷器和智慧鋪就的商道,不僅是貿易之路,更是文明傳播之路。
"公子,"張良遞來一封蠟封的信,"寡婦清商社在南海發現了新的瓷土礦,夠燒十年。"
嬴傒點頭,目光投向北方。那裡,鹹陽的玻璃工坊正在擴建,未來將有更多精美的瓷器從這裡出發,沿著海上絲綢之路,駛向更廣闊的世界。而那些在商道上流轉的青瓷與珍珠,終將如天鏡之光,照亮大秦與周邊各族友好往來的每一步,讓這個古老的帝國,在科技與文化的交流中,綻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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