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莎車的晨霧被駝鈴聲震散時,張良正用玻璃鑷子調整契約上的丹砂印泥。三丈高的玻璃碑在晨光中折射出青藍色光暈,與遠處昆侖山的積雪遙相呼應。他掀開胡麻氈帳,看見工匠們正用金剛砂打磨契約碑的邊緣,透明的碑體上已用玻璃雕刻術刻下"大秦莎車百年通商約"的篆字。
"張大人,"莎車王的侍臣捧著鎏金酒壺走近,壺嘴鑲嵌的紅寶石在霧中若隱若現,"我王問,這亮晶晶的石碑...真能萬年不腐?"
張良接過酒壺,指尖觸到冰涼的玻璃碑。三個月前他率商隊抵達莎車時,當地貴族還在用羊皮卷簽訂契約,如今卻要見證玻璃契約的誕生。"侍臣且看,"他指向碑身底部的丹砂印,"此印用永不褪色的礦物顏料,玻璃碑體水火不侵,"想起太學工造科的防腐測試,他補充道,"比羊皮卷多存千年。"
就在此時,帳外傳來喧嘩。莎車舊貴族代表阿合買提拄著鑲嵌綠鬆石的木杖闖入,杖尖戳在玻璃地磚上發出"篤篤"響:"漢使!你用妖器惑亂我王,是何居心?"他的目光掃過滿場的玻璃器械,絡腮胡氣得亂顫,"我莎車祖製用羊皮卷盟誓,豈容漢人的亮晶晶玩意兒玷汙?"
張良迎上前,玻璃靴底碾過沙漠細沙:"阿合買提大人可知,"他指向契約碑上的大秦郡縣圖,"此圖標注商道水源,比你們的口傳地圖精準百倍,"他的聲音壓過駝鈴,"當貴部商隊在沙漠迷路時,這玻璃契約上的標識,便是救命符。"
阿合買提冷笑:"強詞奪理!羊皮卷有神靈庇佑,玻璃碑能奈風沙何?"
"能否奈風沙,試過便知。"張良示意工匠抬起玻璃碑,"將碑埋於風沙口,三日後驗看。"他的聲音陡然堅定,"若碑體無損,大人可願按契約通商?"
阿合買提重重頓杖:"若有損呢?"
"我率商隊即刻離境。"
午後的陽光穿透雲層,照在莎車城外的風沙口。張良看著玻璃碑被埋入沙丘,突然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館見過的古代契約。那時他是旁觀者,如今卻成了契約文明的推動者。這通玻璃契約,不僅是商業文書,更是文明對話的橋梁。
"張大人,"李明從商隊帳篷跑來,懷中抱著樹皮紙,"太學算學博士算出,按此契約,莎車的玉石輸入大秦,利潤可增五成,"他展開圖紙,上麵用玻璃墨水畫著商道利潤曲線,"但阿合買提的商隊恐會阻撓。"
張良接過圖紙,目光落在"風險溢價"四字上。他想起嬴傒在鹹陽推行的玻璃保險,心中有了計較。"告訴莎車王,"他用玻璃筆在圖上圈注,"凡按玻璃契約通商者,可享大秦的玻璃保險,"他的聲音在晚風中顯得格外沉穩,"風沙、劫匪,皆可賠付。"
黃昏時分,胡亥的詔書抵達莎車營地。張良展開玻璃詔書時,陽光透過上麵的絲綢紋鏤空,在沙丘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看見莎車王的使者捧著詔書,眼中滿是驚奇:"漢使,我王說...這詔書也能透亮?"
"陛下的詔書,自然要用最好的玻璃,"張良微笑著,指向遠處正在搭建的玻璃商棧,"就像這通商契約,要用最可靠的器物見證。"
三日後,驗看玻璃碑的時刻到來。阿合買提帶著一群貴族趕到風沙口,卻見玻璃碑在沙丘中閃閃發亮,表麵的丹砂印清晰如初。一個老貴族顫抖著觸摸碑體,喃喃道:"真的...沒被風沙磨花..."
莎車王突然下馬,對著玻璃碑行禮:"漢使,我信這"天鏡契約","他拔出腰間的玉柄彎刀,在碑側刻下莎車文的盟誓,"從今往後,莎車與大秦,同享商道,共拒風沙。"
夜風漸起,吹動玻璃碑上的流蘇。張良站在碑前,看著莎車百姓好奇地撫摸透明的碑體,突然想起嬴傒在鹹陽說過的話:"文明的邊界,由器物定義。"此刻,這通玻璃契約便是最好的詮釋。
"張大人,"李明捧著新製的玻璃印泥盒跑來,盒蓋上刻著蒙氏雷紋,"按您的法子,把防偽玻璃珠摻進印泥了。"
印泥盒在月光下泛著暗紅,盒內的丹砂印泥中閃爍著細小的玻璃珠。張良接過印泥盒,突然想起穿越初至時,在鹹陽街頭用貝殼換糧食的日子。如今,他卻能用這小小的玻璃印泥,在西域立下千年不倒的契約。
當第一縷晨曦再次照亮莎車時,張良看見商隊已按玻璃契約整裝待發。莎車王的長子騎著駱駝趕來,駝鞍上掛著新製的玻璃水囊:"張大人,我爹說要跟你們學造"天鏡碑",以後莎車和所有邦國簽約,都用這亮晶晶的玩意兒!"
張良望著少年眼中閃爍的光芒,想起太學門前的校訓——"契約既立,山嶽為證"。此刻,這句話不再是空洞的誓言,而是化作了眼前的玻璃碑、商隊的駝鈴,以及西域百姓眼中對未來的憧憬。
這通商道上的玻璃契約,終將如星辰般,照亮大秦與西域的每一條商路,讓不同文明在玻璃與丹砂的見證下,書寫出互利共贏的新篇章。而那些在莎車沙漠中閃爍的玻璃光芒,也終將成為大秦文明遠播的見證,在絲綢之路上,折射出一個帝國走向盛世的璀璨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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