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修東西,鐵山叔。”
他上前一步,將手中的臘肉和裝著碎銀的布包遞過去。
“這點薄禮,不成敬意。臘肉是自家留著最好的,這點碎銀,您老拿著打壺好酒喝。”
張老頭瞥了一眼那分量不輕的臘肉和甸手的布包,眼神閃爍了一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冷哼一聲,並沒有伸手去接。
“說吧。又想讓俺老頭子給你乾啥白工?”
他的語氣充滿了懷疑和戒備。
他耐著性子解釋道,“小子這次來,是真有事想求您老幫忙。”
“不是白工,工錢一文不會少您的。”
“哦?”
張老頭似乎來了點興趣,但依舊板著臉,“先說說看,什麼事?”
“俺……俺想請叔您,幫俺打幾樣……小鐵件。”
張大山小心翼翼地說道。
“還有,俺家裡那把開山斧,想請您老給重新淬淬火,再打磨打磨。”
他沒有一上來就提水車的事。
怕嚇到對方,也怕對方不信。
他打算先從簡單的、對方能接受的事情入手,試探一下對方的態度。
“打鐵件?淬火?”
張老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更加懷疑了。
“你小子哪來的錢請俺老頭子乾這個?”
“俺聽說,你都被你爹娘趕出家門,住到西邊那破牛棚去了。”
“連飯都快吃不上了吧?還打鐵件?”
他的話語雖然難聽,但也點出了張大山目前的窘境,以及村裡的普遍看法。
張大山臉上微微一熱,但還是平靜地回答:“日子是難,但還沒到山窮水儘的地步。”
“前些日子僥幸進山挖了些藥材,換了點錢。”
“工錢方麵,叔您放心,絕不會短了您的。”
他說著,再次將臘肉和碎銀子往前遞了遞。
張老頭看著那塊油光發亮的臘肉,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
又看了看那碎銀子。
他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伸出那隻布滿老繭和燙傷疤痕的大手,將東西接了過去。
“算你小子還有點孝心。”
他嘟囔了一句,臉色稍緩。
“說吧。要打什麼鐵件?多大的?乾啥用的?”
他一邊問,一邊將臘肉隨手掛在牆上,銀子則塞進了腰間一個破舊的錢袋裡。
張大山心中一喜。
看來有門。
他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塊早就準備好的、用木炭畫著簡易圖樣的破布片。
“叔,您看,俺想打幾個這樣的……鐵軸套,還有幾根這樣的……鐵銷子。”
他指著圖樣解釋道。
那些是他根據記憶中龍骨水車的關鍵連接部件,畫出的最簡化版本。
主要是用在鏈條刮板的連接處,以及水車主軸的兩端。
“嗯?”
張老頭接過布片,湊到光線亮些的地方仔細看了看。
他雖然不識字,但常年跟各種器具打交道,看圖樣還是能看懂大概的。
“這……軸套?銷子?”
他皺著眉頭,有些疑惑,“你要這些乾啥用?看著也不像農具上的零件啊。”
“是……是俺琢磨著,想弄個……新家夥什。”
張大山含糊道,“能……能省點力氣乾活的。”
他依舊沒有完全挑明。
“新家夥什?”
張老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又搖了搖頭,似乎懶得多問。
“行吧。不管你弄啥。這東西倒是不難打。”
“就是費點料,費點功夫。”
“你要多少?”
“軸套……先來十個吧。銷子……得要個百十來根。”
張大山報出了一個大致的數量。
“這麼多?”
張老頭有些驚訝,“你小子要做多大的家夥什?”
“那得不少鐵料啊。俺這裡可沒那麼多現成的。”
“鐵料的事……”
張大山似乎早有準備,“俺倒是有點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老頭看了他一眼,似乎猜到了他想說什麼。
“有屁快放。”
他沒好氣地說道。
張大山深吸一口氣,終於說出了自己此行的另一個重要目的。
“鐵山叔,俺知道您老手藝精湛,可這打鐵的爐子和風箱……”
他指了指那個看起來效率低下的破舊風箱,“是不是……有點太費勁了?”
“俺……俺倒是知道一個法子,能讓這風箱的風力更大些,更省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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