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陽光,暖洋洋地灑滿了大地。
田地裡的禾苗,在充足的水分滋養下,茁壯成長,綠意盎然。
家裡的各項事務,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采藥、釀酒、製醬、織布、打鐵、讀書……
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碌而充實。
看著這一切,張大山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他相信,隻要這樣按部就班地努力下去,好日子一定會很快到來。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就在這個家充滿了希望和活力的時候。
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如同冰冷的寒流,瞬間席卷了這個溫暖的小家庭。
出事的是十一歲的丫丫。
這個平日裡最是活潑好動、像隻小喜鵲一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小女兒。
毫無征兆地,突然就病倒了。
起初,隻是有些咳嗽,精神不太好。
王氏以為她是晚上睡覺著了涼,便給她煮了些薑湯,讓她多喝熱水,多休息。
可沒想到,病情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急轉直下。
到了第二天早上,丫丫就開始發起了高燒。
小臉燒得通紅,額頭燙得嚇人。
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蜷縮在炕上,不停地打著哆嗦。
咳嗽也變得越來越劇烈,一聲接著一聲,仿佛要把小小的肺都咳出來似的,呼吸也變得異常急促和困難。
“丫丫。丫丫。你怎麼樣了?”
王氏守在女兒身邊,嚇得魂不附體,不停地用濕布巾給女兒擦拭著額頭和身體,試圖降溫。
可那溫度,卻像是爐子裡的火,怎麼也降不下來。
張大山聞訊從地裡趕回來,看到女兒這副模樣,心裡也是猛地一沉。
他伸手摸了摸女兒滾燙的額頭,又俯下身聽了聽她胸腔裡的聲音。
那急促的、帶著明顯痰鳴音的呼吸聲,讓他這個略懂一點現代醫學常識的人,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這絕不是普通的風寒感冒。
極有可能是……急性肺炎,或者類似的肺部感染。
這在醫療條件極其落後的古代,尤其是對體質本就偏弱的孩子來說,是足以致命的大病。
“快。快去燒點熱水來。”
他強作鎮定地對王氏說道。
又讓花兒找來乾淨的布巾。
他學著記憶中現代物理降溫的方法,用溫水浸濕布巾,輕輕敷在丫丫滾燙的額頭上、脖頸兩側和腋下。
希望能暫時緩解一下高燒。
可這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丫丫依舊昏睡不醒,小臉燒得像個紅蘋果,呼吸聲越來越重,小小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王氏守在女兒身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俺的兒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花兒和鐵牛、石頭他們,也都圍在旁邊,一個個臉色煞白,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快。去請張郎中。”
他當機立斷,對著門口焦急等待的鐵牛和石頭喊道。
雖然他對村裡那個唯一的、水平堪憂的赤腳郎中不抱任何希望。
但眼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很快,那個留著山羊胡子、眼神渾濁的張郎中,便被鐵牛和石頭連拉帶拽地請了過來。
他依舊是那副慢條斯理、拿腔作調的樣子。
走進屋裡,先是皺著眉頭四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對這裡的環境很不滿意。
然後才不緊不慢地走到炕邊,給丫丫搭了搭脈,看了看舌苔,又聽了聽胸口。
最後,他撚著胡須,搖了搖頭。
“唉……風邪入裡,熱毒熾盛,痰壅氣道,病勢凶險啊。”
他用一套玄之又玄、讓人聽不懂的術語,給出了診斷。
“這病……來勢太猛。老夫……也隻能儘力而為了。”
“先生。求求您,您一定得救救俺家丫丫啊。”
王氏帶著哭腔哀求道,幾乎要跪下來了。
“藥,俺可以開。”
張郎中瞥了一眼炕上昏迷不醒、呼吸困難的丫丫,又看了看旁邊一臉焦急的張大山和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