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哐哐”的聲音,成了這個家新的背景音。
王氏和花兒輪流上陣。
常常是天還沒亮就坐到織機前,一直要忙到油燈燃儘才肯休息。
長時間的久坐和重複動作,讓她們的腰背和手臂都酸痛不已。
眼睛也因為昏暗的光線和細密的經緯線而感到乾澀疲勞。
饒是如此,布匹的產量依舊有限。
不僅僅是織布需要時間。
前期的紡線,同樣耗時耗力。
家裡漚好的改良麻纖維雖然還有一些,但根本不夠織二十匹布。
需要繼續去山上采割新的苧麻,進行漚製、捶打、梳理……
這些活計,張大山和鐵牛、石頭雖然也能幫忙。
但他們還要兼顧開墾荒地、照料莊稼、進山采藥、打理陷阱……
時間根本不夠用。
而且,紡線這個精細活,主要還得靠王氏和花兒,偶爾丫丫也能幫點忙。
但三個人的速度,無論如何也趕不上織布機消耗線的速度。
很快,家裡就出現了麻線供應不足的情況。
織機,不得不時常停下來,等待新的麻線紡好。
“人手不足。”
這個嚴峻的問題,清晰地擺在了張大山的麵前。
光靠家裡這幾口人,尤其是能承擔紡織工作的隻有王氏母女三人,想要完成如此大的訂單,實在是太勉強了。
甚至可以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看著妻子和女兒日漸憔悴的麵容,看著她們因為過度勞累而布滿紅絲的眼睛。
心裡充滿了愧疚和心疼。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必須想辦法解決人手不足的問題。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
讓小山或者栓子柱子他們也來學紡織?
男孩子學這個,不僅慢,恐怕也坐不住。
進一步改良織機,提高效率?
或許可以,但他還需要時間去研究和實踐,遠水解不了近渴。
難道……真的要像趙四海說的那樣,找村裡人幫忙?
雇傭幫工?
這個念頭,讓張大山的心頭一動,隨即又皺起了眉頭。
雇人,意味著要花錢。
意味著要將自家的技術暴露給外人。
意味著要麵對管理外人的複雜問題。
這其中的風險和麻煩,一點也不比機遇小。
以他們家目前在村裡的處境,能找到可靠、又能信得過的幫工嗎?
那些人會不會是老宅或者劉員外派來的眼線?
技術會不會因此而泄露出去?
雇工的工錢又該如何計算?
一係列的問題,湧上張大山的心頭,讓他感到一陣陣頭疼。
訂單增加,本是天大的好事。
卻沒想到,隨之而來的,是如此棘手的人手不足的難題。
這個坎,該如何邁過去?
張大山坐在油燈下,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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