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著性子,繼續往下讀。
開篇的破題,便讓他眼前一亮。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戎事之要,莫大於邊防”
立論精準,氣勢不凡。
再往下看,那考生引經據典,分析曆代邊防得失,條理清晰,見解也頗為獨到。
尤其是在論及屯田利弊之時,更是鞭辟入裡,切中要害。
不僅指出了傳統屯田政策中可能存在的種種積弊。
更提出了一些諸如“改良土壤”、“推廣農具”、“兵農分離管理”、“產出激勵民生”等頗具新意和可行性的建議。
這些觀點,雖然在某些細節上還略顯稚嫩。
但其中所蘊含的那份對民生疾苦的深切關懷,和對“經世致用”之學的務實思考。
卻讓錢敬儒這位見慣了空談誤國之輩的老學究,感到了一股久違的驚喜和震動。
“好。好啊。”他忍不住低聲讚歎了一句,手中的朱筆,不自覺地在卷麵上圈點起來。
他又翻看了這份試卷前麵的經義部分。
發現其對《孟子》和《大學》的理解,也同樣深刻透徹,闡發精當,遠非尋常童生可比。
“此子可堪造就啊。”
錢敬儒越看越是心喜,越看越是激動。
他感覺自己,仿佛發現了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他立刻起身,拿著這份試卷,快步走到了正堂之內。
那裡,此次院試的主考官,南陽府提督學政李大人,正在燈下審閱著幾份由副考官們初步篩選出來的“優等”試卷。
“學台大人。”錢敬儒躬身行禮,將手中的試卷恭敬地呈了上去。
“學生方才批閱到一份策論,竊以為其見識不凡,文筆老道,遠超同儕。特請大人禦覽。”
李學政聞言,放下手中的朱筆,接過試卷,仔細地看了起來。
他的眉頭,也漸漸地,從最初的平靜,變得越來越舒展,眼中也閃爍出與錢敬儒同樣的驚喜和欣賞之色。
“嗯此文議論北境邊防與屯田利弊,引古論今,切中時弊,所提對策亦頗有見地,非尋常少年所能及也。”
他緩緩點頭,語氣中充滿了讚許。
“其經義之作,亦是根基紮實,理解通透,可見其平日所下苦功。”
“字跡嘛雖略顯稚嫩,然則清秀工整,頗具法度,亦是難得。”
“錢先生,”他抬起頭,看向錢敬儒,眼中帶著一絲笑意,“看來,咱們這次院試,是挖到寶了啊。”
“學台大人謬讚。學生亦有同感。”錢敬儒也笑著回應。
“此等佳作,理應名列前茅,以彰其才。”李學政沉吟片刻,拿起朱筆,在那份糊名試卷的卷頭,重重地畫了一個圈。
又在旁邊,批下了“文氣沛然,見識不凡,可為上上之選”十二個字。
然後,他將試卷遞給身旁的執事書吏。
“將此卷好生收著。待拆封之日,老夫要親自看看,這‘玄字柒拾貳號’,到底是何方才俊。”
“是,大人。”書吏連忙應聲,小心翼翼地將這份被學政大人“青睞”的試卷,單獨存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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