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那台“腳踏打穀脫粒神機”一經問世,那可真是在青石村掀起了軒然大波。
最初幾天,張家場院門口,簡直就跟那趕大集似的,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前來瞅稀奇、開眼界的村民。
他們看著那鐵牛坐在特製的小馬紮上,雙腳有節奏地那麼一踩一踏,那機器肚子裡的大滾筒就“呼呼”地轉得飛快。
石頭或者柱子,抱起一捆沉甸甸的稻穀或者麥稈,往那喂料口裡輕輕一送。
隻聽一陣“劈裡啪啦”如同爆豆般的密集聲響過後,飽滿的穀粒便如同下雨一般,嘩啦啦地從出料口滾落出來,堆滿了籮筐。
而那些被打乾淨了的草稈,則被遠遠地甩到另一邊,整整齊齊,幾乎不帶一星半點的糧食。
那效率,那乾淨利索勁兒,簡直讓這些祖祖輩輩都隻會用笨重連枷死命摔打的莊稼漢子們,驚掉了下巴,也徹底解放了筋骨。
“我的個老天爺,這這真是打穀?這分明就是神仙在變戲法啊!”
“可不是咋地,這一袋煙的功夫,怕是比俺們用連枷打上一整天出的穀子還要多,還要乾淨。”
“往年這個時候,光是這打穀的活兒,就得累掉咱們半條命,還得擔心打不乾淨,糟蹋糧食。今年可好,有了大山哥這‘神機’,咱們可算是能喘口氣了。”
最初,這“神機”還隻是在張家場院裡試用,主要用來處理張家那二十八畝地堆積如山的收成。
可架不住村裡人那眼巴巴的期盼和一聲聲的懇求啊。
張大山也不是那小氣的人,眼瞅著自家糧食處理得差不多了,又看著村裡不少人家因為缺少壯勞力,或者家裡老人孩子多,那打穀的活計進展緩慢,心裡頭也替他們著急。
於是,他便和鐵牛、石頭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將這台“神機”也“共享”出來。
當然,不是白用。
要麼,就是按照打穀的數量,給張家交上那麼一點點“租借費”,可以是糧食,也可以是銅錢。
要麼,就是用自家的勞力來換,比如幫著張家挑水、砍柴,或者參與到村裡接下來要進行的其他集體事務中去,用工分來抵扣。
這個法子一推出來,自然是得到了全村人的熱烈擁護。
一時間,張家那台“神機”可就成了全村最搶手的寶貝。
從東頭到西頭,從南山到北坡,各家各戶都排著隊,等著輪到自家用這“神機”來打穀。
場院裡,那“劈裡啪啦”的機器轟鳴聲,幾乎是從天亮響到天黑,一刻也不停歇。
有了這“神機”的助力,青石村的秋收脫粒進度,比往年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村民們臉上的笑容,也因此而變得更加燦爛和踏實。
然而,這張大山卻並沒有因為這“神機”的巨大成功而有絲毫的懈怠。
他每日裡依舊會去各家場院轉轉,瞅瞅這“神機”的使用情況,也聽聽大家夥兒的反饋。
這一瞅啊,新的問題又被他給瞅出來了。
那“神機”雖好,對付那些大宗的、成捆的稻穀、麥子、粟米之類的,確實是無往不利,效率奇高。
可對於一些零零散散的、或者植株特性比較特殊的作物,它就有些“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