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輪流幫襯的法子,聽著倒是公平,可實際上,卻難以長久。
有的人家,確實是真心實意地去幫忙,乾起活來也肯下力氣。
可也有那麼一些人家,抱著“反正是給公中乾活,乾好乾壞一個樣”的心思,出工不出力,在那兒磨洋工,濫竽充數。
還有的人呢,對那些新奇的機器根本就不熟悉,胡亂操作,不僅效率低下,還差點把那金貴的機器給弄壞了。
更有甚者,因為這人手不固定,職責也不明確。
有時候,一件明明很簡單的事情,比如給磨坊的軸承添點油,清理一下榨油剩下的油渣。
卻因為張三指望李四,李四又以為王五會去乾,結果誰也沒乾,最後還是得張大山自個兒或他家的兒子們發現了,才急急忙忙去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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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此以往,不僅影響了這些“公中營生”的正常運轉和效益。
也容易在村民之間,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和口舌是非。
“這張先生啊,不是俺老婆子多嘴。”這日,負責幫著村裡管理一些婦女雜務的趙嬸,就忍不住跟張大山倒起了苦水。
“就說那榨油坊吧,前兒個輪到俺們那幾戶去幫忙拾掇油料。結果呢,有兩家的媳婦,說是家裡孩子鬨肚子走不開,就沒去。剩下咱們幾個,從早忙到晚,才勉強把那幾百斤豆子給弄利索了。可到頭來,這‘出力簿子’上,大家夥兒記的數都差不多。你說,這這能讓人心裡頭舒坦嗎?”
張大山聽著,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
他知道,趙嬸說的,是實情。
這種“大鍋飯”式的、“乾好乾壞一個樣”的互助模式,在最初大家夥兒熱情高漲、任務比較簡單明確的時候,或許還能勉強維持。
可一旦涉及到更複雜、更長期的營生,涉及到更具體的利益分配。
那它固有的弊端,就必然會暴露出來。
“看來,這人手調配和做事的章法,也得跟著變一變了。”張大山心裡頭暗暗尋思。
他找來了張河和錢大爺這兩個如今在村裡最能替他分憂、也最得村民信賴的“左膀右臂”。
將自己觀察到的這些問題,以及心中的一些初步想法,都跟他們倆細細地商議了一番。
“河子兄弟,錢大爺,”張大山開門見山地說道,“咱們村這水磨坊和榨油坊,如今也算是初步立起來了,也開始給村裡帶來些進項了。這是大好事。”
“可俺瞅著,這人手上,還有這管事的章法上,卻也還有不少需要拾掇的地方。”
他將趙嬸反映的情況,以及自己觀察到的一些問題,都一一說了出來。
張河和錢大爺聽了,也都是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是啊,張先生,您說的這些,俺們也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呢。”張河歎了口氣說道。
“就拿那磨坊來說吧,鐵牛和柱子他們雖然也時常過去照看著,可他們畢竟還有自家的鐵匠鋪和木工房要忙,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守在那兒。有時候,外村的人拉著糧食來了,恰好趕上他們不在,就得乾等著,隻能讓那些半懂不懂的後生去上手,不僅慢,還容易把那精細的磨盤給弄出毛病來。”
錢大爺也說道:“還有那榨油坊,更是個技術活。從油料的炮製火候,到那榨床楔子的鬆緊,都得有經驗的老師傅把著才行。要是隨便找幾個人去弄,怕是油沒榨出多少,倒把好好的油料給糟蹋了。”
“所以啊,”張大山接口道,“俺琢磨著,咱們是不是也該學著那些城裡頭的大商號、大作坊那樣,把咱們村裡這些不同的營生,都給它‘分撥人手,各立行當,專人專管’?”
“讓那些真正懂行、也肯下力氣的人,一門心思地撲在這上頭,把這活計給它乾精了,乾細了。也讓他們能從這‘公中’的營生裡,得到比旁人更多的實在好處。這樣一來,他們乾活的勁頭足了,這營生才能越辦越好,咱們村的‘公中家底’也才能越積越厚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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