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這行行出狀元。難道說,咱們這會種地的,會打鐵的,會織布的,就比那些當官老爺的低人一等了?”
“俺看著,隻要能憑自個兒的本事,把日子過好了,讓家人吃飽穿暖,那就是最大的出息!比那些個隻會動嘴皮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書呆子,強多了!”
他這番話,說得是擲地有聲,也讓那些原本還有些不服氣的村民,漸漸地低下了頭。
是啊,張先生說的在理。
這科舉的路,哪裡是那麼好走的?
他們青石村祖祖輩輩,也沒出過幾個正經的讀書人。
與其把那點不多的家底都耗在那虛無縹緲的功名上,倒不如學些實實在在的本事,把眼前的日子過好來得實在。
更何況,這張先生自個兒,不就是憑著那些“不入流”的工匠農活本事,才帶著全村人過上了如今這好日子的嗎?
周文軒在一旁聽著,心裡頭也是感慨萬千。
他雖然也是讀書人出身,可這些日子在青石村的所見所聞,也讓他對嶽父大人這番“實用教育”的理念,有了更深的理解和認同。
他站起身,對著眾人說道:“各位鄉親,嶽父大人所言極是。”
“這讀書明理,固然重要。可這安身立命的本事,卻更是不可或缺。”
“文軒不才,往後在學堂裡頭,除了教導孩子們識文斷字之外,也會多講授一些關於農事、算學、以及淺顯的格物致知的道理。”
“比如那《青石農錄》上的種植法子,還有那算盤的用法,我都會慢慢教給孩子們。”
“爭取讓咱們青石村的娃兒們,都能成為既識文墨、又懂實務的有用之才!”
有了張大山和周文軒這翁婿倆的一唱一和。
村民們心裡頭那點對“四書五經”的執念,也漸漸地淡了不少。
他們開始明白,這讀書啊,不光是為了當官老爺。
更是為了能睜開眼睛看清這個世道,為了能用自個兒的雙手,把這日子過得更明白,也更有滋味。
於是,青石村的蒙學堂裡頭,那教學的內容,也悄然發生了一些變化。
除了那依舊朗朗上口的《三字經》、《百家姓》之外。
周文軒還真個就照著張大山的意思,給那些大點的娃兒們,添上了算術課。
教他們認算盤,學那加減乘除的九九歌訣,還出些個簡單的應用題讓他們算。
比如“雞兔同籠”這種,倒是讓那些個機靈的娃兒們,算得是不亦樂乎。
有時候,張大山得了空,也會跑到學堂裡頭,客串一把“先生”。
他不會講那些個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就給娃兒們講講那《青石農錄》上記載的、關於各種莊稼的種植訣竅。
“你們看,這棉花為啥要打頂啊?就是不能讓它光顧著往上長個兒,得讓它多分杈,多結果……”
或者,指著那村裡頭的水車、磨盤,給他們解釋解釋那杠杆、齒輪的簡單道理。
“你們看那水碓,為啥水流一衝,那大錘子就能自個兒個兒動起來砸東西?這裡頭啊,就有大學問……”
娃兒們對這些看得見、摸得著的實用學問,那興趣可比死記硬背那些聽不懂的經文要大多了。
一個個都聽得是津津有味,還時不時地,提出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來。
“張先生,為啥那水車輪子做成方的就不轉,做成圓的就能轉得那麼快啊?”
“大山阿伯,這算盤珠子,為啥上麵是兩個,下麵是五個啊?不能都是五個嗎?”
對於這些問題,張大山也都耐著性子,用那最淺顯易懂的話,給他們一一解答。
漸漸地,村民們也看見了這“實用教育”帶來的好處。
自家那些先前還調皮搗蛋的皮猴子,如今不僅認了不少字,會算簡單的賬目了。
甚至還能幫著家裡頭,合計合計地裡頭的收成,或者對那農具的使喚,提出些有用的改進建議來。
“嘿,俺家那小子,前兒個還跟我說,咱家那犁頭角度不對,要是再往下掰那麼一點點,就能更省力呢!”一個漢子得意地跟旁人炫耀。
“俺家那丫頭,如今也能幫著俺算布坊的工分了,一是一二是二,清清楚楚,再也不怕出錯了!”花兒布坊的一個婦人也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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