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關於品牌保衛戰的家庭會議之後,整個張家大院,都進入了一種全新的、高速運轉的狀態。
他們不再僅僅是生產者,更成了一群為了扞衛自家榮譽和未來的戰士。
鐵匠鋪裡,爐火燒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旺。
張大山親自畫好了圖樣,那是一個融合了篆書和圖案的、古樸而又獨特的“青石”二字。
“鐵牛,這個印,要用咱們最好的百煉鋼來打。”
“要小,要精,筆畫的轉折處,一點都不能含糊。”
“這以後就是咱們張家所有東西的‘戳兒’,是臉麵。”
鐵牛鄭重地接過圖樣,深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活計的份量。
這比打製任何兵器都更考驗眼力和手上的準頭。
他選了一塊千錘百煉、毫無瑕疵的鋼錠,在爐火中燒得通紅。
然後,他沒有用大錘,而是換上了一套小巧的、專門用來雕琢細節的鏨子和刻刀。
“叮……叮……叮……”
清脆而又細密的敲擊聲,在鐵匠鋪裡響了整整兩天兩夜。
他廢掉了好幾塊上好的鋼料,手上也燙出了好幾個燎泡。
終於,一枚隻有指甲蓋大小、字跡卻清晰有力、古樸雅致的“青石”鋼印,在他的手中誕生。
布坊裡,花兒也暫時放下了織造新布的活計。
她召集了所有參與紡織的巧婦,耐心地向她們傳授一種新的技藝。
“姐妹們,都看好了。”
“以後咱們織的每一匹布,在收尾的時候,都得加上咱們自家的印記。”
她將那枚鋼印在新織的布邊上比劃著。
“咱們就用這種最細的、染成青色的絲線,照著這個樣子,用‘挑織’的法子,把它織在布邊上。”
這活計極其考驗眼力和耐心。
要在不影響布料整體平整度的前提下,將複雜的字樣織進去,難度極高。
花兒帶著丫丫和幾個最心靈手巧的婦人,在廢布上反複練習了上百次。
才終於掌握了其中的訣竅,能織出清晰而又牢固的“青石”暗記。
酒坊和醬坊那邊,栓子也領了新任務。
他讓柱子幫忙,用硬木刻了幾個同樣帶著“青石”字樣的木戳。
他又學著父親的法子,用蜂蠟和鬆香,混合了一點紅色的礦物顏料,熬製出了專門用來封口的“青石火漆”。
以後,家裡出去的每一壇酒,每一罐醬,在用油紙和細繩封好後,都必須滴上火漆,再蓋上這個清晰的印戳。
三道防線,就此立下。
而在府城。
石頭和他帶領的“青石快運”,則即將上演一場真正的好戲。
他花錢,在府城最是熱鬨的東市口,租下了一個臨街的空地。
他讓人搭起了一個小小的台子。
台子上,隻擺著兩樣東西。
左邊,是一匹顏色暗淡、織工粗糙的仿冒麻布。
右邊,則是一匹光澤柔和、花紋精美的“青石提花精麻”。
旁邊,還立著一塊由小山親筆書寫的、字跡工整的木牌,上書八個大字:“真假青石,一辨即明”。
這新奇的陣仗,很快就吸引了大量過往的行人駐足圍觀。
“各位父老鄉親,街坊四鄰,都過來看一看,瞧一瞧了。”
石頭站在台子上,手裡拿著那兩匹布,朗聲說道,聲音清亮,充滿了底氣。
“近來市麵上,有不少打著俺們‘青石’旗號的仿冒貨。”
“價錢是便宜,可東西……嗬嗬,那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今天,俺們不賣貨,就教大家夥兒,怎麼分真假,怎麼不花冤枉錢。”
他說著,將那匹仿冒的麻布舉了起來。
“大家看,這仿的布,線是粗的,顏色是死的,摸著……跟那搓澡的布巾似的,剌手。”
他邀請一位看起來頗為挑剔的老婦人上前來。
“大娘,您老人家摸摸看。”
老婦人摸了摸,立刻就撇了撇嘴:“是糙了點。”
他又拿起自家的布,遞給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