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村的各項產業,如同精密的機械,有條不紊地高速運轉著。
財富,如同溪流,源源不斷地彙入張家的府庫。
然而,張大山的心裡,卻始終懸著一件事。
那就是遠在京城的三兒子,張小山。
他知道,小山在翰林院,雖然看似風光,實則如履薄冰。
在那個真正的權力漩渦中心,沒有穩固的根基,是站不穩的。
“青石珍寶閣”,終究隻是生意,是“客”。
張家,必須在京城,有一個真正的“家”。
一個能讓小山安心居住,能讓石頭拓展人脈,能成為張家在京城永固的……根。
這晚,他修書一封,八百裡加急,送往京城。
信,是給二兒子石頭的。
信中,他如此寫道。
“石頭,珍寶閣隻是咱們家在京城的‘商號’,是立業之基。”
“如今,咱們得有‘裡子’了。”
“一個能真正代表咱們‘青石鄉男’門楣的府邸,是立身之本。”
“有了它,你三哥在官場上,才算有了真正的根,不再是無根的浮萍。”
“你,去給咱們張家,在京城,置辦一處真正的府邸。”
收到信的石頭,立刻明白了父親的深意。
他將珍寶閣的日常事務,暫時交給了最得力的一個大夥計。
自己則帶著兩個精明能乾的護衛,一頭紮進了京城那複雜無比的、專做宅院買賣的牙行之中。
然而,事情的難度,遠超他的想象。
“石掌櫃,您是外地來的,有所不知。”
京城最大的“安居牙行”裡,一個留著山羊胡的錢姓中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這京城裡的宅子,特彆是內城東邊這幾條胡同裡的,那都是王公貴胄、世代書香的府邸。”
“講究的是個門當戶對,可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得到的。”
“您這……商賈的身份,怕是……有些不便啊。”
他話語裡的那份輕蔑,毫不掩飾。
石頭也不生氣,隻是將一張五百兩的銀票,輕輕地推了過去。
“錢掌櫃,我懂規矩。”
“我不要那最好的地段,也不求那最新的宅子。”
“隻要院子夠大,夠清靜,位置也還算體麵就行。”
“若是有那家道中落、急於出手的,價錢上,我們絕不還價。”
看到那張銀票,錢掌櫃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
“哎喲,石掌櫃真是爽快人。”
“您放心,這事,包在小的身上。”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裡。
石頭在錢掌櫃的帶領下,幾乎看遍了京城裡所有掛出來出售的宅院。
可結果,卻總是不儘如人意。
他們去看了一處前任侍郎的宅子,院落格局都好。
可那侍郎的後人,一聽買家是商賈出身,便立刻拉下臉來,說什麼“我家祖宅,不賣銅臭之家”,硬生生將他們趕了出來。
他們又去看了一處位置極佳的三進院落。
可石頭隻在周圍轉了一圈,便發現那院子後牆,緊挨著一處巨大的、人聲嘈雜的木材加工廠,便也搖頭放棄了。
就在石頭幾乎要失去耐心,準備自己花大價錢,買地重建時。
錢掌櫃那邊,卻突然傳來了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