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認不認錯！
一個處在變聲期的男生正在嗬斥著一個老實男生。
我為什麼要認錯，明明是他先惹我的，還有你不要仗著你爛就可以打我。
喲，你可以嘛，nb嘛，信不信我讓你連家都回不了。
男生開始不說話。
怎麼辦是不是涼了？校霸的小弟說
算了整個學校都是我的人，不會有人發現的。
宋河的最後一刻記憶，是後腦撞擊樓梯棱角的鈍響。
校霸王誌遠的臉倒懸在他的視野裡，嘴角叼著煙，鞋底碾在他滲血的手指上。“書呆子，下輩子記得學會跪快一點。”周圍哄笑聲像隔著一層毛玻璃傳來。
——然後他聞到了消毒水味。
宋河猛地睜開眼，慘白的天花板，陽光透過教室窗戶斜切在他桌麵上。他觸電般摸向自己的後腦，沒有血，沒有窟窿，隻有汗濕的頭發。
“這道題選c，宋河同學？”數學老師敲著黑板。
他的呼吸凝滯了。黑板上赫然寫著【9月17日】——這是他被霸淩致死的前一天。
宋河的指尖掐進掌心，疼痛讓他確認這不是夢。前排的王誌遠正懶洋洋地轉著筆，後頸上有一道他再熟悉不過的疤痕——那是上周打架留下的。
前世這個時候，宋河會低頭假裝沒看見，但今天，他的視線像刀一樣釘在那裡。
王誌遠似乎察覺到什麼，突然回頭，衝他比了個割喉的手勢，嘴角咧開熟悉的嘲笑。
宋河也笑了。
他自己都沒想到會笑，但肌肉記憶背叛了他，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王誌遠愣了一下，眉頭皺起，顯然沒預料到這個反應。
教室老舊的風扇在頭頂嗡嗡轉動，聲音和前世死亡時的耳鳴詭異地重合。宋河盯著自己的手，它們不再發抖，而是微微蜷曲，像是已經準備好抓住什麼——
比如王誌遠的喉嚨。
下課鈴響起，同學們像往常一樣收拾書包。宋河沒動，他在等。前世，王誌遠會在走廊堵住他，搶走他書包裡的錢包，順便“不小心”把他的作業本扔進垃圾桶。
但今天，宋河提前把美工刀滑進了袖口。
果然，剛出教室，王誌遠就帶著兩個跟班攔住了他。“聽說你今天一直盯著我看？”他歪著頭，伸手去拍宋河的臉，“怎麼，想造反啊？”
宋河沒躲。
他抓住王誌遠的手腕，猛地一拽，同時膝蓋上頂——動作乾淨利落，像是練習過無數次。王誌遠悶哼一聲，踉蹌後退，撞在牆上。——
宋河沒給他說完的機會，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狠狠撞向牆壁。“砰！”一聲悶響，王誌遠的後腦勺磕在消防栓上，鼻血瞬間湧出。
周圍的學生瞬間安靜，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宋河貼近王誌遠的耳朵，聲音輕得像毒蛇吐信：
“這是利息。明天帶足醫藥費來。”
鬆開手時，校霸的血濺在他校服的第二顆紐扣上，像一粒猩紅的種子。
回到家，母親正在廚房做飯，餐桌上擺著他“明天”會穿去赴死的校服。宋河站在浴室鏡子前，看著裡麵的自己——
眼睛充血，嘴角還帶著一絲未褪的狠意。
他忽然意識到，這個表情，和王誌遠打人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歡迎回來。”鏡中的宋河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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