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刺耳至極的短路聲!那巨大齒輪的核心猛地爆開一團刺眼的藍色電火花!旋轉的厲嘯瞬間扭曲變調!整個齒輪劇烈震動起來,高速旋轉的鋒刃猛地失去精準控製,開始瘋狂地、不規則地跳動!切割路線徹底混亂!
混亂的切割軌跡擦著小紅帽和驚恐的海女的身體掠過!巨大的齒刃將她們身邊的“黃金”地板犁出深溝!無數切割開的假金幣和破碎的機械賓客零件四處飛濺!混亂的電弧在空中亂竄!
海女的倒計時數字在0000閃了一下,並未熄滅,也沒有變成危險的紅叉!她……沒死?是乾擾延遲了處決判定?
“哐當!”那巨大齒輪徹底失控,像喝醉的巨人般一頭撞在旁邊的另一根巨大雕花廊柱上,引發了連鎖震動!被侏儒乾擾的這個區域暫時陷入混亂!
侏儒發出一陣癲狂大笑,又從吊燈蕩到另一根粗大的管道上,飛快地溜走,再次消失在混亂的陰影中。他的目標根本不是救人!
“乾擾協議!乾擾協議!”管理者冰冷的聲音裡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急促的電子亂流音!
所有仍在運轉的齒輪驟然加速!光束更加刺眼!絞殺變得更加瘋狂!整個舞廳像一個巨大的血肉廢銅爛鐵)磨坊!鐵爐依靠蠻力和一塊巨大的盾牌也是從裝飾上強拆的)狼狽地躲避著輪番衝擊。錫皮兵的一條“腿”——一個粗大的液壓杆——被旋轉的齒輪卷住,瞬間扭成了麻花狀,零件崩飛!他發出尖銳的金屬哀鳴,勉強用剩下的肢體保持著平衡。海女死裡逃生,在小紅帽連拖帶拽下,縮在一個歪倒的巨大沙發硬邦邦的合成材料)後麵喘氣。
“生路!生路到底是什麼?”小紅帽盯著鐘聲敲響的高台,腦子裡突然像被電光擊中!灰姑娘的關鍵不是逃離,而是……被認可的身份!是那雙可以證明身份的水晶鞋!在這虛假的舞會裡,什麼東西能證明身份?能在混亂中獲得“豁免”?
她猛地抬頭看向遠處那個象征至高權力的高台!那裡一片昏暗!但鐘聲是從那裡響起的!管理者必然投影在那裡!
她看了一眼身邊驚恐的海女和遠處陷入困境的錫皮兵與鐵爐。又掃了一眼侏儒最後消失的方向,那陰影深處,惡意如同實質。侏儒根本不在乎“生路”,他隻想利用混亂,清除更多目標,或者……覬覦更深層的東西?
“想活下去,跟我衝!”小紅帽扯掉腿上礙事的裙擺殘片,露出了下麵紅色的連帽衛衣一角。那抹紅色在死亡的灰白中異常刺目。她指了指被無數齒輪和混亂光影遮蔽的高台。“‘水晶鞋’……在台上!”
鐵爐瞬間懂了!獨眼爆發出狂野的光芒!他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竟然不再躲避齒輪,反而舉起沉重的臨時盾牌,如同一頭發狂的鋼鐵巨犀,直接朝著逼近他的一個巨大齒輪撞去!盾牌與高速旋轉的齒刃劇烈摩擦,發出金屬瀕死的尖嘯!火花如同瀑布般飛濺!他用自己的蠻力硬生生頂開了一條暫時的通路!
錫皮兵發出一串急促的哢噠聲,像在傳達“掩護”。他拖著殘破的軀體,用僅存的一隻手臂瘋狂地朝著逼近小紅帽和海女的另一組齒輪丟擲任何能抓到的硬物!破碎的雕像頭部、金屬扶手、甚至一個旋轉的“賓客”身體!如同自殺式襲擊!
海女仿佛被那抹紅色喚醒了一絲力量,掙紮著撐起來,喉嚨深處發出一種奇異的高頻波動!那不是攻擊,而是乾擾!讓追近的幾個齒輪發生了瞬間的運行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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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帽抓住這短暫的、用人命或零件)撕開的口子!她像一道紅色的閃電,朝著那些切割而來的死亡邊緣,朝著那片被無數障礙物遮擋的高台——也是管理者注視的核心——義無反顧地衝刺!劣質的長裙在高速中獵獵作響,紅色帽衫成為黑暗中最鮮豔的靶心!
身後,是鐵爐與齒輪角力的恐怖怒吼和金屬撕裂聲!是錫皮兵零件持續崩飛的哀鳴!是海女乾擾嘶吼的力竭!還有……侏儒在某個陰影角落發出的、充滿貪欲的瘋狂低笑!
高台越來越近!那層層疊疊、如同通往地獄或天堂?)的階梯就在眼前!小紅帽能感覺到管理者冰冷的注視如同實質的冰錐!
最後的二十米!一片絕對空曠的區域,沒有任何遮擋!但一個比其他更大一號、閃爍著猩紅光芒的巨型齒輪,如同守衛大門的惡犬,無聲無息地從天而降,帶著絕對碾壓的氣勢朝著她的衝鋒路線高速切來!它的目標明確:最後的攔截!碾碎這個妄圖挑戰規則的紅色挑戰者!
小紅帽的瞳孔縮成了針尖!不可能躲開!速度太快!範圍太廣!她看著那猙獰的、旋轉的、閃爍著猩紅光芒的齒刃在視野中瞬間放大!
就在這時!
一個矮小、扭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旁邊的帷幕後彈出!是侏儒!他臉上破布後的眼睛閃爍著絕對的瘋狂和貪婪!他背著那個巨大背包,手裡握著的,竟然是一個閃爍著刺眼電光的線圈!
但侏儒的目標不是小紅帽!他甚至沒有看小紅帽!他眼裡隻有那高速旋轉的猩紅巨型齒輪!
“是我的!全是我的!”侏儒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他背上的背包猛地彈開蓋子,裡麵探出數條扭曲的、前端帶著鋒利鉤爪的機械臂,閃電般朝著那個大齒輪的核心結構抓去!似乎是想奪取什麼東西?還是安裝什麼裝置?他的意圖,瘋狂到無法理解!
小紅帽根本無暇思考!侏儒的突然出現,正好短暫地阻擋並乾擾了那猩紅齒輪前進和鎖定的軌跡!
千鈞一發!純粹的本能!
小紅帽在絕對的高速中猛地壓低身體!整個人幾乎貼著冰冷的地板向前滑鏟!借著侏儒乾擾製造出的、不到半秒的空間差!
嗖!
那巨大、猩紅的、帶著高頻切割噪音的齒輪貼著她的後背犁過!冰冷的金屬利齒帶起的氣流割斷了她的幾縷頭發!她能清晰地“聽”到那齒刃撕裂空氣和擦過地板的恐怖尖嘯!下一秒!震耳欲聾的撞擊巨響就在她身後爆發!
侏儒的嚎叫被一聲更為淒厲的金屬斷裂和肉體爆裂的混響蓋過!
小紅帽甚至不敢回頭!她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那最後幾步!她猛地躍起,撞破那層輕飄飄卻象征巨大鴻溝的薄紗帷幔,重重地摔落在冰冷的高台之上!
四周瞬間安靜了。
下方舞廳裡齒輪的轟鳴、金屬的撕裂、海女的乾擾嘶鳴、鐵爐的怒吼……所有聲音都像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變得遙遠而模糊。
高台上空無一物。沒有王座,沒有水晶鞋。隻有一個懸浮在半空、不斷流動著冰冷代碼和數據漩渦的幽藍色立方體——管理者的核心接口?或者說,一個陷阱?
小紅帽喘著粗氣,心臟瘋狂跳動,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她看著台下那片被猩紅巨型齒輪切割過的區域,那裡隻剩下一堆難以辨認的、混合著金屬和有機物的碎片殘渣,還在冒著青煙。那是侏儒的末路?還有更遠處,鐵爐依靠著斷裂的盾牌半跪在地,僅存的獨眼也黯淡無光,機械殘肢散落一地。錫皮兵倒在一堆齒輪殘骸下,胸膛的引擎燈徹底熄滅。海女虛弱地靠在半堵殘牆邊,氣息微弱。慘勝?或者說,幸存?
高台邊緣,一道微光亮起,投射出一個漂浮的虛幻“鞋盒”。打開它,就是“生路”?就是倒計時清零?管理者正欣賞著她掙紮的姿態?
就在小紅帽帶著一絲茫然和無法平息的憤怒,朝著那個虛幻鞋盒伸出手指時——
嗡!
懸浮在半空的藍色立方體突然投射出一段劇烈的扭曲影像!不再是清晰的代碼流,而像是信號受到了強力乾擾!
影像閃爍跳躍,短暫地拚湊出幾個令人心悸的畫麵:一片無邊無際的、真實而生機勃勃的翠綠森林!古老的大樹枝葉參天,陽光穿透樹冠灑下光斑!沒有鋼鐵,沒有汙濁,空氣是清澈的!
畫麵一閃,又變成一座寧靜的雪山之下,爐火在木屋壁爐裡劈啪作響,屋外是皚皚白雪……接著是清澈見底的海底,珊瑚礁五彩斑斕,魚群悠然遊過……
這些畫麵轉瞬即逝,破碎不堪。最後,影像猛地定格在一張古老殘破的稿紙上,上麵用褪色的墨水潦草地寫著幾行字跡:
“源點……在……”
字跡下麵,還有一個模糊的地圖坐標,指向城市深處某個從未聽說過的巨大工廠深處——動力核心區?一個用鮮紅如血的線條加粗圈出來的位置!
影像在劇烈的電磁乾擾雪花中徹底消失。藍色立方體恢複了冰冷的穩定。剛才那短暫的“漏洞”,如同幻覺。
台下,鐵爐掙紮著抬起頭,獨眼死死盯著高台。海女的眼神也從虛弱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錫皮兵一動不動,但引擎部位似乎閃過極其微弱的一絲電火花。
管理者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重新掌握局麵的平靜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探測:“乾擾信號清除。‘水晶鞋’激活條件已達成。請領取你的生存憑證,童話角色小紅帽。你的劇本‘演出’,評價為‘a’。”
一個打開的鞋盒光影浮現在小紅帽麵前。裡麵空空如也。但當她觸碰時,視野邊緣那鮮紅的倒計時數字瞬間消失,手腕上多了一個微小的綠色光環。
她活下來了。
但小紅帽的手停在半空,沒有去碰那虛幻的“鞋盒”。她的眼睛死死盯著剛才影像最後定格的地方——那個冰冷的動力核心坐標。
那抹血色的紅色帽衫倒映在立方體冰冷的光滑表麵上。森林、木屋、海床……還有那神秘的、指向世界深處的“源點”!
這是真正的生路嗎?還是管理者更高明的“劇本”?那短暫泄露的“真實”,是意外?是陷阱?是侏儒最後瘋狂帶來的連鎖反應?
齒輪牢籠之下,無儘的黑暗中,仿佛有什麼東西,第一次被撬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而那抹紅色的火種,似乎更加清晰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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