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陳石的名字在這一代乃至整個楚國越來越響亮。
這一日,紅樓派出的那個位血簪的靈境七紋詭異,終於來到了禹城附近。
依舊是一個紅裙女子形象。
但她並未直接闖入禹城大開殺戒。
她極其謹慎,甚至可以說是狡猾。
抵達禹城地界之後他便徹底隱匿自身所有氣息,融入市井人流之中,開始收集情報。
關於陳石的傳聞,關於蕩魔司的動向,關於那驚世駭俗的一拳…
以及,關於那個少年似乎有一個“親人”的情報。
越是收集,她心中的疑慮和忌憚就越深。
那少年的力量體係聞所未聞,克製一切邪異,這絕非尋常傳承。
其背後,必然站著一位極其可怕的存在。
數日後,她將目標鎖定在了那座看似平平無奇的茅屋上。
這一日,午後。
山腳下靜謐安然,陽光透過稀疏的林木,在茅屋小院灑下斑駁的光影。
劉大虎依舊如往常一般,蹲在門檻上,吧嗒著旱煙,眯著眼看著遠處,仿佛在打盹,又仿佛在欣賞風景。
那隻大黃狗趴在他腳邊,懶洋洋地搖著尾巴。
這時,一個穿著粗布衣裙,挎著個菜籃子,麵容姣好卻帶著幾分淒楚和疲憊的年輕村婦,從小路儘頭走來。
似乎是不堪烈日,走到籬笆外時,腳步一個踉蹌,“哎喲”一聲軟軟地跌坐在地,菜籃裡的野菜撒了一地。
她抬起頭,露出一張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臉龐,帶著哭腔對著門檻上的老農道:“老…老丈…行行好,能給碗水喝嗎?俺…俺走不動了…”
聲音柔弱,帶著鄉音,演技天衣無縫。
她自信,便是靈境巔峰的修士,若不刻意探查,也絕難看穿她這具以精血怨魂精心煉製,與活人無異的化身。
老農抬起眼皮,渾濁的眼睛瞥了她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用煙杆指了指院裡的水缸,慢悠悠道:“缸裡有瓢,自己舀。”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平淡。
仿佛就算天塌下來,他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村婦心中微微一凜。
這老農的反應…太平靜了。
但她仔細感應,對方身上沒有絲毫靈力或詭異波動,氣血衰敗,魂火微弱,分明就是個行將就木的普通老頭子。
“看來…是我想多了?”
“那少年的傳承或許另有奇遇,與這老農無關?”她心中暗忖,警惕心稍稍放鬆了一絲。
她道了聲謝,起身走進院子,舀起一瓢水,假裝喝著,眼角餘光卻掃視著茅屋的每一個角落,感應著每一絲氣息。
依舊…毫無異常。
普通的泥土茅屋,普通的農家器具,普通的老農,普通的土狗…
“罷了,或許真是我想岔了。”
“既然如此…”血簪心中瞬間閃過一絲殘忍。
“這老東西留著也無用,反而可能讓那少年心生芥蒂,順手捏死算了,免得日後麻煩。”
這個念頭一起,她放下水瓢,轉身麵向老農,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聲音依舊輕柔,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老丈…水喝完了,多謝您呐,不過,您這身子骨,活著也是受罪,不如讓小女子送您一程,早登極樂吧?”
說話間,她身上的妖邪之氣便向著老農侵染而去。
在她看來,碾死這樣一個凡人老頭,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然而,那股妖邪之氣朝著老農蔓延而去。
老農依舊蹲在那裡,吧嗒著旱煙,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仿佛什麼都沒感覺到。
但他腳邊那隻懶洋洋的大黃狗,卻猛地抬起了頭!
一雙狗眼裡,竟然露出人性化的殺意!
下一瞬!
大黃狗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