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槌砸在烏木台上的脆響驚醒了水晶吊燈，林雪旗袍上的蘇繡暗紋在聚光燈下流轉著詭異光澤。
薑塵的指腹摩挲著競價牌邊緣，那裡有道新鮮裂痕——三分鐘前王猛手下假裝路過時，用指虎留下的警告。
"七百五十萬！"王猛的聲音像是砂紙擦過生鐵。
他斜倚在猩紅色天鵝絨座椅裡，鱷魚皮鞋尖有節奏地敲打著前排椅背。
三個戴著墨鏡的壯漢呈品字形圍在他身後，鼓脹的西裝口袋隱約透出槍械輪廓。
沈逸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遊移，泛著幽藍光芒的八卦羅盤投影懸浮在鎖屏界麵。
當競價突破八百萬時，他忽然按住薑塵手腕："左後方穿阿瑪尼西裝的男人，每次舉牌前都會摸三下耳垂。"
薑塵眯起眼睛，時空靈眸在視網膜上投下淡金色光暈。
那些交織的競價聲浪突然化作具象化的絲線，十二個托兒的報價軌跡在空氣中織成蛛網，而王猛正坐在網中央獰笑。
"該收網了。"沈逸的喉結滾動兩下，萬象引力訣的氣場將兩人籠罩在隔音結界中。
他摸出張泛黃符紙，朱砂繪製的巽卦圖案突然活過來似的扭動，"還記得上周在古玩城淘到的替身符嗎？"
拍賣廳的溫度陡然下降三度。
當林雪第八次詢問是否加價時，薑塵突然起身離席，競價牌被他隨手扔在座位上。
王猛手下立即湊近觀察，發現那張符紙正偽裝成銀行卡躺在牌號凹槽裡。
"九百萬第三次——"林雪尾音裡摻著不易察覺的歎息。
王猛扯開領帶露出脖頸處的黑龍刺青，這讓他想起二十年前在緬甸礦場，也是這樣逼得對手跪著舔他靴底的翡翠碎渣。
鋼化玻璃幕牆外忽然傳來引擎轟鳴。
本該離開的薑塵正倚在布加迪威龍車頭，指尖夾著真正的黑金卡朝展廳晃了晃。
沈逸站在三米開外的羅馬柱陰影裡，十七枚鋼釘在他袖口蓄勢待發。
"九百五十萬。"薑塵的報價透過車載擴音器震得水晶吊燈叮當作響。
他故意讓聲音裹著靈力穿透牆壁，某個正在二樓調試狙擊鏡的身影突然捂住耳朵，銜尾蛇胸針撞在觀景台欄杆上迸出火星。
王猛捏碎了座椅扶手，紅木碎屑紮進掌心也渾然不覺。
他認得那輛車——昨天淩晨出現在碼頭監控裡的分明是輛報廢卡車，後視鏡上還掛著沾染紅泥的平安符。
競價牌從沈逸指間旋轉著飛向展台，精準地切入林雪即將落下的拍賣槌軌跡。
當鵝卵石內部流轉的先天道紋投影在大屏幕時，李老顫巍巍捧著的紫砂壺突然炸裂，滾燙茶湯在落地前被無形引力凝成懸浮的水球。
"這茶該涼了。"沈逸對著二樓觀景台舉了舉根本不存在的茶杯，三枚鋼釘悄無聲息地鑽進狙擊槍的扳機彈簧。
他頸後的汗毛突然豎起，時空靈眸的預警畫麵裡，林雪旗袍開衩處的蛇形胎記正朝著他吐信子。
展廳穹頂的星空彩繪突然亮起詭異磷光，王猛手下摸槍的動作集體停滯了半秒。
沒人注意到沈逸的西裝翻領內側，替身符正在焚燒成灰，而真正的靈源石此刻正躺在布加迪後備箱的鉛盒裡，表麵爬滿卦象狀的能量波紋。
林雪在台上旋轉展示證書時，後腰的微型傳感器突然發出蜂鳴。
她借著整理鬢發的動作按下警報解除鍵，餘光瞥見薑塵風衣下擺沾著的紅泥，與三天前博物館失竊案現場提取的樣本在記憶裡完美重疊。
接上文）
林雪指腹輕輕拂過展台邊緣的防彈玻璃，冰涼的觸感壓下心頭悸動。
她看著薑塵風衣下擺的暗紅泥漬，突然想起三天前那個雨夜——博物館青銅鼎失竊時，監控裡那抹被雨水暈開的紅泥痕跡，與眼前這塊汙漬的肌理如出一轍。
"一千兩百萬！"王猛扯開兩顆襯衫紐扣，黑龍刺青的鱗片在汗濕的脖頸上泛著油光。
他後槽牙咬著的雪茄煙蒂突然迸出火星，燙得身後保鏢倒抽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