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裹著鏽鐵氣息滲進衣領時,薑塵的時空靈眸正倒映著廠區大門。
斑駁的"安全生產"標牌下,四道新鮮的車轍碾過青苔,鏽蝕的鎖鏈被液壓鉗剪成蜷曲的蛇形。
"地基不穩?"沈逸用鞋尖挑起半截斷鎖,月光掠過他腕間暗銀色的引力符紋,"林小姐的提醒倒是彆致。"
話音未落,十米外的瀝青地麵突然塌陷。
三台改裝鏟車從地坑中轟然升起,鏟鬥裡不是砂石,而是二十幾個手持霰彈槍的壯漢。
王猛咬著雪茄從陰影裡踱出,鱷魚皮靴踩碎滿地玻璃渣。
"知道這廠子為什麼叫鬼秤嗎?"他彈落煙灰,暗紅火星在雨幕裡畫出符咒軌跡,"十年前每少一具屍體,地磅就多顯示十噸氯氣。"說話間,裝載機吊臂突然橫掃,將生鏽的反應釜砸向二人頭頂。
薑塵眼中銀芒暴漲,時空靈眸瞬間解析出十七種閃避路線。
他拽著沈逸後撤半步,反應釜擦著鼻尖砸進泥潭,濺起的酸液在防護結界上蝕出蜂窩狀孔洞。
鉛盒裡的靈源石突然劇烈震顫,卦象波紋竟與廠區殘留的毒氣產生共鳴。
"動手!"王猛突然扯開西裝,胸口紋著的饕餮圖騰竟在蠕動。
黑衣人們槍管調轉方向,射出的不是鉛彈,而是浸滿屍油的桃木釘——每顆釘子尾部都拴著朱砂寫的生辰八字。
沈逸旋身踢飛兩個撲來的打手,後腰撞上廠區變電箱。
鐵皮櫃門嘩啦敞開,露出裡麵纏繞銅線的槐木人偶,人偶眉心還釘著他們三天前在拍賣會留下的名片。"引魂陣?"他冷笑,掌風劈碎人偶的瞬間,整片廠區的探照燈突然全部炸裂。
黑暗降臨的刹那,薑塵聽見三百米外冷卻塔傳來齒輪轉動的異響。
時空靈眸穿透雨幕,清晰照見塔頂架設的六管符咒加特林——那玩意填充的可是龍虎山五雷符。
"西南角排汙管。"薑塵與沈逸背靠背時低聲說道,指尖悄然凝出冰霜劍氣。
三小時前林雪發梢殘留的清心咒靈力,此刻正在他們腳下結成細密的蛛網狀共鳴。
王猛的第二波攻勢來得更陰毒。
打手們不再近身纏鬥,反而掏出骨笛吹奏起湘西趕屍調。
地麵開始拱起無數土包,腐爛的化工服殘片裹著森森白骨破土而出,每具屍骸的天靈蓋都嵌著半枚靈源石碎片。
"原來當年泄漏事故是有人故意..."沈逸閃身避開抓向他咽喉的骨爪,反手拍在鏽蝕的蒸餾塔上。
五噸重的鋼鐵構件轟然傾倒,將七具屍傀壓在底下。
但更多白骨手臂從管道裂隙伸出,指尖滴落的屍水在地麵彙成血色陣圖。
薑塵突然將鉛盒拋向高空,靈源石綻放的卦象光紋竟暫時鎮住屍群動作。
他趁機揮劍斬斷頭頂的氯氣輸送管,青紫色毒霧與雨水混合成致命酸雨。
黑衣人們慘叫著捂臉後退時,他卻拉著沈逸衝向裂開的排汙渠。
"想逃?"王猛怒吼,饕餮紋身突然脫離皮膚膨脹成實體。
那怪物巨口咬住冷卻塔鋼筋,竟將整座三十米高的建築掄起來砸向二人。
沈逸的引力符紋在此時亮如熔銀,但就在他抬手的瞬間...
接上文)
沈逸指尖的引力符紋突然發出熔岩般的紅光,整片廠區的鋼筋骨架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王猛手下那些還舉著霰彈槍的壯漢突然像被無形鎖鏈捆住,霰彈槍管詭異地彎曲成麻花狀,子彈在槍膛裡炸成漫天鐵屑。
"重力場...三倍疊加?"王猛膝蓋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鱷魚皮靴的鋼製鞋跟深深嵌進地麵。
他胸口饕餮紋身的獠牙突然暴漲三寸,腥臭的涎水滴落在地麵,竟將混凝土腐蝕出縷縷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