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是法學係的師生,認為作為監察機關的一員,侯亮平的懷疑與質詢職責無可厚非。
即便像祁同偉這樣的戰鬥英雄,也理應接受公眾的檢驗。
梁群峰幾乎調動了所有的資源,才化解了總署郝副部長帶來的壓力。
最終,處理意見定為記過,停職並未納入考慮範圍。
不過,此舉幾乎耗儘了梁群峰多年積累的威信。
然而,事情的轉折點來自駱山河的態度。
他聯合總警署對漢東的處理決定提出異議。
他們認為,
即使四地區聯合執法的效果尚待評估,
但毫無根據地編造材料汙蔑英雄、規避組織流程、跨省舉報,甚至動用京城關係遞送文件,
這些行為早已超出監察權限的範疇,
無疑是惡意打壓!
實際上,事件的核心在於哪一方的聲音更強大。
當梁群峰的聲音占主導時,
侯亮平僅被視為在監察過程中存在小問題,隻需反思即可;
而當郝副部長的聲音占據上風時,
侯亮平則被視作違規操作、陷害他人,必須嚴懲!
就目前來看,
駱山河與郝副部長的立場已壓製了所有反對意見。
梁群峰唯一的強項在於掌控著漢東的司法事務,
侯亮平正是他的屬下,
所以他的意見至關重要。
但是,
當雙方分歧嚴重且無法調解時,
還有一個聲音能起到決定性作用,
那就是梁群峰的副手、另一位司法主管——高育良。
副手不僅僅是助手,
梁群峰同樣要認真對待他的意見。
因此,若梁群峰想要抗衡駱山河和郝副部長的壓力,
唯有與高育良結成同盟,方能扭轉局勢。
為此,他許諾,月底即辭去現有職務,連過渡性質的安排也一並舍棄,以清白之身將位置讓渡於高育良。
此乃以退為進之舉,隻為換取高育良的鼎力相助!
於是,漢東司法係統的高層紛紛出麵,請趙立春出馬調停。
駱山河的態度因此稍顯緩和,僅淡淡提及一句:
“莫讓英雄既流血又流淚。”
其隱含之意,實則要求先行處理祁同偉的問題。
隨後,高育良來電。
祁同偉聽完雙方交鋒的經過,笑問:“老師可是要征詢我的意見?”
高育良點頭:“你的意見此刻至關重要。”
祁同偉答:“既然詢問我的看法,那自當立刻執行。”
高育良一時沉默。
祁同偉大笑:“好了,老師儘管行事便是,這不過是小事一樁。”
“若我在越東,或許還會有其他考量。”
“可如今在漢東,就沒必要多慮了。”
“我不像有些人那樣野心勃勃。”
“我也沒有那麼複雜的關聯網絡。”
“我這就向王廳長彙報,眼下最要緊的是獵冰行動。”
高育良聽罷心中甚慰。
這才是我的得意弟子,深諳進退之道。
但祁同偉此舉隻是給足了麵子,切莫以為自己理所當然享受如此待遇。
故此,高育良早有布置,說道:“你師娘已帶侯亮平前往東山,按計劃,他們很快就會到達市區。”
正在通話之時,他們已在市區附近,顯然即將抵達。
祁同偉滿心疑惑:“嗯?”
吳惠芬領著侯亮平到東山所為何事?
難不成特意前來突襲?
思緒未定,小張敲門進來:“祁隊,有位吳惠芬女士稱認識您。”
祁同偉輕哼一聲,對方動作倒是迅速。
若隻有侯亮平單獨來訪,祁同偉或許不會放在心上。
但師娘親自出馬,他自不便拒絕。
回想當年,他不過是一個依靠鄉親們勉強維持生活費的農村少年,衣食無憂皆仰仗眾人相助。
可惜那些微薄的支持對處於成長階段的他而言,仍顯得杯水車薪。
每日靠饅頭與榨菜充饑,饑餓難耐,根本無暇專注於學業。
幸好高育良收留了他,吳惠芬亦時常額外添置飯菜。
正是這段時間,祁同偉熬過了人生中最艱難的兩年,同時也感受到了無儘的溫情。
這些年,除了高育良和吳惠芬,陳陽也是傾注關懷之人。
然而,第三年,當祁同偉擔任學生會會長後,卻被梁璐老師注意到。
自此,祁同偉始終擺脫不了梁璐的糾纏,與高育良、陳陽的關係漸行漸遠。
想到梁璐,祁同偉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