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朱溫一把扯下大唐的龍旗,在汴梁城換上後梁的旗號,那龍椅還沒坐熱,就把天下攪成了一鍋滾粥。晉陽城裡的李存勖,天天對著老爹李克用留下的三支箭出神,箭杆被他摸得油光鋥亮,包漿都快趕上老古董了——那上麵蘸著的,可是沙陀李家兩代人的恨。
幽州的劉守光還在演他的“皇帝夢”,龍袍的袖子太長,走路都得提著,卻對著部下喊“朕乃天命所歸”,引得天下人笑掉大牙;江淮的楊行密一門心思搞建設,運河上的商船排成長隊,田埂裡的稻子長得比人高,手下勸他擴軍,他隻說“糧倉滿了,兵自然就來了”;草原上的耶律阿保機更有意思,學著中原的樣子蓋宮殿、定年號,龍袍穿在身上卻總透著股牧馬人的彪悍,眼睛直勾勾盯著長城以南的土地,像頭伺機而動的狼;最省心的要數吳越的錢鏐,管他中原換了多少皇帝,隻管納貢稱臣,一門心思修海塘、種莊稼,百姓家裡的米缸滿了,他比誰都高興,活脫脫一個“人間清醒”。
這天下看似熱鬨,你方唱罷我登場,實則暗處的弦早就繃緊了。朱溫的後梁忙著鎮壓叛亂,李存勖的河東在悄咪咪攢力氣,南邊的勢力各有盤算,北邊的契丹虎視眈眈,就像一堆乾柴,隻等一個火星子。
而這個火星子,正是李存勖親手點燃的。
這年秋天,晉陽城外的楓葉紅得像血,李存勖一身戎裝站在祖廟前,親手從神龕上取下那三支箭。第一支箭直指幽州——劉守光那蠢貨稱帝,正好給了他出兵的由頭;第二支箭瞄準草原,耶律阿保機當年背盟之仇,該算算了;第三支箭沉甸甸的,箭頭閃著寒光,直指汴梁城的方向——朱溫,你的死期近了。
“爹,兒子要出發了。”他對著李克用的牌位深深一拜,聲音裡帶著股狠勁,“您老沒完成的事,我替您了;您老咽下的氣,我替您爭回來!”
身後的沙陀鐵騎早已列陣,鎧甲在陽光下閃著冷光,馬蹄踏得地麵咚咚作響。李存勖翻身上馬,將三支箭鄭重地放進箭囊,馬鞭一揚:“目標幽州,出發!”
數萬騎兵像一股黑色的洪流,卷起漫天塵土,朝著東北方向奔去。複仇的副本,這就開打了——劉守光的鬨劇該收場了,朱溫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這亂世的棋局,終於要被李存勖這顆“棋子”,攪得更亂,也更烈了。
一、柏鄉之戰:沙陀鐵騎的"打臉"之戰
朱溫端坐在汴梁的皇宮之中,他的身影被金碧輝煌的宮殿映襯得有些威嚴。他的麵前擺放著一麵銅鏡,這麵鏡子打磨得極為光滑,能夠清晰地映照出他的麵容。
朱溫靜靜地凝視著銅鏡中的自己,他那原本濃密的胡須如今已經變得花白,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胡須,仿佛在感受著時間的流逝。
每當有屬下向他稟報河東的李存勖時,朱溫總是會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他嗤笑一聲,然後將銅鏡猛地往案上一磕,發出清脆的響聲。
“李克用那隻老鴉都被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的兒子李存勖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能有什麼能耐?”朱溫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和自信。
他揮揮手,讓人呈上歌舞,一時間,宮殿內響起了悠揚的絲竹之聲,舞女們輕盈的身姿在朱溫麵前舞動。朱溫沉浸在這歌舞升平的氛圍中,似乎完全忘記了晉陽城裡那個年輕的對手。
然而,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公元910年的秋風,竟然真的帶來了意想不到的變數。成德節度使王鎔在鎮州已經無法再保持鎮定了,眼看著後梁的稅賦日益加重,朱溫的勢力也在不斷擴張,他終於下定決心,毅然決然地扯下了後梁的旗幟。
王鎔迅速采取行動,派遣使者秘密前往晉陽,送去了一封密信。信中的內容隻有一個目的——與李存勖結盟。
當朱溫得知這個消息時,他正在大快朵頤地啃著一隻肥羊腿。聽到這個消息,他猛地把手中的羊腿骨頭往地上一扔,那油膩的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破口大罵道:“王鎔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想當年,如果不是我朱溫護著他,他早就被李克用給吞並了!現在居然敢背叛我,真是豈有此理!”
朱溫越想越氣,他怒不可遏地吼道:“來人啊!給我點五萬精兵,隨我一同北上鎮州,我要把這小子的骨頭敲碎了喂狗!”
消息如同一道閃電劃破長空,迅速傳到了晉陽。李存勖此時正站在莊嚴肅穆的祖廟裡,他的身影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孤寂。他的手中緊握著那三支箭,仿佛它們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當信使氣喘籲籲地衝進祖廟,將消息稟報給他時,李存勖的身體猛地一顫。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那三支箭在他的手中微微顫抖著,箭杆上的包漿似乎都被他的力量擠出了汗水。
“好!好!”李存勖的聲音在祖廟中回蕩,帶著一種難以抑製的興奮和激動。他的眼睛亮得嚇人,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焰,“朱溫啊朱溫,你總算給了我機會!這第一箭,就先射向你這亂臣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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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語如同驚雷一般,在祖廟中炸響。那三支箭在他的手中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憤怒和決心,它們仿佛在等待著主人的命令,隨時準備離弦而出,射向那個被李存勖視為仇敵的人。
三日後,陽光明媚,萬裡無雲,晉陽城外的校場上,一片肅穆莊嚴。沙陀鐵騎們如同鋼鐵長城一般,列成了黑壓壓的方陣,每一匹戰馬都昂首挺胸,噴著響鼻,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它們的勇猛和威武。
騎士們身披重甲,手持長槍,他們的鎧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宛如冬日的寒冰,讓人不寒而栗。李存勖身披一身銀甲,英姿颯爽,他手提長槍,穩坐於馬背之上,在陣前勒住馬韁,如同一座山嶽般巍峨不動。
他的目光掃過整個校場,落在每一個沙陀鐵騎的身上,然後高聲喊道:“兄弟們!朱溫這個逆賊,他篡奪了大唐江山,還殘忍地殺害了我們的忠良之士,天下人對他早已恨之入骨!今天,我們馳援鎮州,不僅僅是為了幫助王鎔,更是為了替先帝報仇雪恨,為了讓這亂世知道,我沙陀男兒的血性依舊還在!”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空曠的校場上回蕩,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沙陀鐵騎們紛紛舉起手中的長槍,齊聲高呼:“為先帝報仇!為沙陀男兒正名!”那聲音如同排山倒海一般,響徹雲霄,久久不散。話音未落,他猛地拔出腰間彎刀,直指南方:“目標柏鄉,隨我殺!”
數萬騎兵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氣勢磅礴地朝著柏鄉方向疾馳而去。馬蹄聲響徹雲霄,仿佛大地都在為之顫抖。
而在柏鄉那邊,後梁的軍隊早已嚴陣以待,紮下了密密麻麻的營帳。這些營帳黑壓壓的一片,連綿不絕,足有十裡之長,宛如一條蜿蜒的巨龍盤踞在大地上。
然而,當哨兵匆忙跑來向將領們報告說,李存勖的沙陀騎兵正朝這邊衝殺過來,而且他們的裝扮異常醒目——清一色的紅披風、黑鎧甲時,營裡的後梁士兵們頓時陷入了恐慌之中。
有經驗豐富的老兵麵色凝重,壓低聲音念叨著:“聽說沙陀人打起仗來就跟瘋了一樣,他們的刀法凶狠無比,每一刀都直取要害,根本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眼裡……”
他的話讓周圍的新兵們愈發緊張起來,他們緊緊握著手中的長槍,掌心早已被汗水濕透,額頭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將軍,咱們……咱們能頂住嗎?”一名新兵顫抖著聲音問道,滿臉都是對未知戰鬥的恐懼。
戰鼓擂響,如雷霆萬鈞,震撼人心。李存勖身先士卒,一馬當先,如同一道紅色的閃電劃破戰場的長空。他的紅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是燃燒的火焰,彰顯著他的英勇和無畏。
在他身後,是數以萬計的沙陀騎兵,他們如洶湧的洪流一般,緊緊跟隨在李存勖的身後。數萬人的馬隊奔騰而過,卷起漫天的塵土,遮天蔽日,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股紅色的洪流所吞噬。
後梁軍隊的陣腳剛剛擺開,還來不及組織有效的防禦,沙陀鐵騎便如狂風暴雨般席卷而來。鐵蹄如雷霆般踏碎了盾牌,長槍如毒蛇般挑飛了頭盔,喊殺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戰場都撕裂。
在這混亂的戰場上,有一個後梁的偏將還算鎮定自若。他高舉著長槍,站在陣中大聲呼喊:“穩住!列陣迎敵!誰後退斬誰!”然而,他的話音未落,一支冷箭如閃電般疾馳而來,“嗖”的一聲,正中他的戰馬。那馬遭受劇痛,猛然人立而起,將他狠狠地甩落在地上,摔了個結結實實的狗吃屎。
那偏將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就被衝上來的沙陀騎兵一刀挑翻。他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重重地摔落在地上,鮮血四濺,染紅了周圍的土地。
就在這一瞬間,後梁軍隊完全陷入了混亂之中。原本整齊的隊列瞬間土崩瓦解,士兵們驚恐萬分,紛紛扔掉手中的兵器,轉身狂奔而去。有些人在慌亂中迷失了方向,不顧一切地跳進了旁邊的河溝裡,濺起一片水花;還有些人則直接雙膝跪地,口中高喊著“饒命”,祈求敵人的寬恕。
然而,沙陀騎兵卻並未被這混亂的局麵所影響。他們猶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子,無情地穿梭在敵軍的陣形之中,來回衝殺。每一次衝鋒都如同閃電一般迅速而致命,讓後梁軍隊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沙陀騎兵的戰術簡單而直接,他們充分利用了自身的機動性和速度優勢,不斷地對敵軍進行分割和包圍。後梁軍隊在這猛烈的攻擊下,毫無還手之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一個個倒下,屍橫遍野。
戰場上,到處都是後梁士兵的屍體和丟棄的糧草輜重。這些曾經是他們賴以生存的物資,如今卻成了他們逃命的累贅。沙陀騎兵在這片血腥的戰場上縱橫馳騁,所到之處,隻留下一片狼藉和死亡的氣息。
當柏鄉之戰的捷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到晉陽時,整個城市都沸騰了起來!百姓們紛紛湧上街頭,敲鑼打鼓,歡呼雀躍,那場麵比過年還要熱鬨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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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千裡之外的汴梁皇宮裡,卻是另一番景象。朱溫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手裡緊緊握著一份戰報,上麵的字卻像刀子一樣刺痛他的眼睛——“損兵三萬,糧草儘失”。
朱溫死死地盯著這幾個字,仿佛要把它們看穿。突然,他像是被一股無名之火點燃,猛地一拍案幾,震得滿桌的酒菜都飛了起來,散落一地。瓷碗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宮殿裡顯得格外刺耳,而朱溫的怒吼聲更是如雷貫耳:“李存勖這小子!我竟然小看了他!這河東的狼崽子,還真有兩下子!”
殿外的太監們被嚇得渾身發抖,他們麵如土色,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每個人都心知肚明,這位後梁皇帝的憤怒中,竟然破天荒地摻雜了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恐懼。
那支來自晉陽的複仇之箭,仿佛是一道閃電劃破黑暗的夜空,直直地射向了他的眼前。這一箭不僅讓他感到震驚,更讓他心生恐懼。因為他知道,這一箭背後所蘊含的力量和決心,絕對不是輕易可以抵擋的。
二、劉守光的"作死三連":從稱帝到滅國的光速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