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病房中出來,司遙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被藺譽山碰過的地方令他不適。
結果他剛走進去,就被一隻手扯進了隔間。
溫涼的手掌緊緊捂著他的嘴,直接蓋住了他的下半張臉。
“彆出聲。”熟悉的聲音伴隨著淡淡煙草氣息,在身後響起。
司遙掙紮的動作頓了下,隨後曲肘,狠狠頂了一下身後鉗住他的池歸原。
這一下很重,但身後人沒有發出聲音,甚至將他摟得更緊。
撲在頸側的呼吸很燙,帶著微微的顫。
司遙想轉身,卻被圈著腰動彈不得,隻能側首,盯著池歸原那一截線條明晰的頜線:“你怎麼過來的?”
環著他的手臂繃了一瞬,傳遞出些許心虛。
司遙立刻明白,他是動用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強行傳送到這裡,否則以藺家的防守程度,外人根本不可能進來。
000小心謹慎,連一句推動情節的話都要由他來說,從不親自動手。
可這個人呢?
司遙咬牙問:“你不要命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這聲音和以往不同,少見地壓抑了痛苦。
司遙恍神一瞬,很快否道:“你沒必要再說這些,我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不,不是。”池歸原搖頭,“我是說,是我的錯,我根本不該放你走。”
他抓著司遙的雙肩,轉過來與自己麵對著麵,然後一字一句真切道:“遙遙,藺家不是個好地方,不管誰讓你回來你都不要信,尤其是——”
警報聲兀然長鳴,池歸原咬牙低頭,將話咽了回去,“我可以帶你去這個世界的任何城市,除了藺家。”
000用僅司遙能聽見的聲音提醒:【彆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司遙緘默一瞬,推開他的手,冷冷質問:“池歸原,你是不是覺得,我成了藺家少爺,你就再也拿捏不了我了?所以千方百計阻撓我回來。”
愕然的眼神像一把刀,劃破司遙的心口,他冷漠地說:“你想都不要想,藺譽山虧欠我那麼多,現在正變著法地補償我,傻子才離開。”
池歸原忍下情緒,提醒他:“但藺家還有藺執晟,他不會讓你安穩待下去的。”
“那我就跟他爭。”司遙張唇吐出囂張字語,“權勢財產本就是爭來的,我要是輸了也是我自找。”
池歸原沉沉盯著他,“你贏不了,我也不信這是你自己的想法——跟我回家。”
贏不了,因為一旦司遙走舊路與藺執晟對抗到底,即便成功奪取也會麵臨抹殺。
“你的看法對我來說什麼也不是。”司遙不甘示弱地與他對視。
“那你告訴我誰的看法重要,000嗎?”池歸原的語氣已然瀕臨失控,“我不想你死!它在騙你,利用規則隔開我騙你。”
眼眶發澀,司遙嗤笑側首避開視線,“池歸原,念在以前的情分上,你立刻走,不然我就叫人了。”
說完,他作勢要喊人,還未張口,就瞥見池歸原唇間湧出的鮮血,殷紅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