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歸原察覺出他的情緒不好，但拿不準原因，一時沒有回答，反倒是1）班的班主任先開了口：
“你這個學生真是挺有意思哈！還有臉問怎麼搞的？你自己說這是怎麼回事！”
她忍無可忍地把攥在手裡的作業本甩到司遙臉上，頁角徑直朝司遙的眼睛砸去。
池歸原閃身上前，眼疾手快攔住了，皺眉提高了聲線：“老師！”
班主任卻沒理他，而是指著作業本，大聲對司遙那個光頭班主任說：“陳守真，你們班的這個司遙小小年紀不學好，混社會、搞校園霸淩，逼著我們班學生帶傷給他寫作業，今天是我碰上了，其他時候我沒看見的時候，恐怕還有比這不堪入眼十倍的事情！”
“陳守真”是光頭的大名。被這麼連名帶姓叫了一遭，光頭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他皺眉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那作業本，視線又在池歸原的手上停了一會，臉色漸漸冷凝下來。
“是這樣嗎？”光頭轉頭問司遙。
他沒有像以往訓司遙時那樣大嗓門，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司遙臉上的表情從荒謬煩躁、到冷漠、再到現在的徹底無所謂，也隻用了一分鐘不到的時間。
他沒跟光頭對視，而是低著頭扯了扯嘴角，乾脆應下：“對，就是我——”
“不是。”
一道清冷的聲音乾脆利落地打斷了他的胡說八道，也打斷了兩個班主任的質問。
池歸原擋到他麵前，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班主任：“你的一切定論都隻是基於你的自我臆測，我說了他沒有強迫我，是我自己想給他寫作業，我願意、我高興。”
一班班主任瞪大雙眼，嘴巴張著說不出話，細看嘴唇還有些微微發抖。
池歸原活像非氣死她不可一樣，繼續冷聲冷調：“我手上的傷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但我的確騙了您，這是我在外麵打架弄的，我打架這件事也沒誰強迫我，我願意，我高興。”
這下不光是光頭和1）班班主任，就連偷偷打開窗戶吃瓜的一班學生都震驚懵逼了。
“天啊……池歸原是不是瘋了？”
“我感覺是我的耳朵瘋了。”
“我靠你們都彆說了，我感覺秀華已經‘爆炸’了……好恐怖啊。”
“秀華”便是1）班的班主任，那幾個學生的聲音不算小，從窗戶縫飄到了死寂的走廊上。
但徐秀華根本沒有要教訓斥責他們的意思——因為她已經快氣瘋了。
她身為年級數學組長，一向是手抓尖子班，年年教學評優都在前麵，除了教導主任和校領導，辦公室哪個老師不敬她三分？她怎麼也不敢相信池歸原會這麼對她說話。
她氣得脖子通紅嘴唇發抖，食指指著池歸原和司遙，竟許久沒能說出一句話。
池歸原並沒有在意她的情緒，他第一時間查看了係統數據庫，確認司遙剛剛暴跌1點的信任值漲了回來後，就麵無表情地住了嘴。
不過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司遙的信任值忽然又往上浮動了10個點，達到了59。
池歸原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攻略司遙信任值的奧秘。
於是他準備繼續對班主任說幾句“狠話”，可惜一張口就被狠狠扯了一下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