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司遙從繾綣難言的夢境脫離,盯著灰白的天花板發了兩秒愣,才翻身坐起。
他揉了揉眉心,強迫自己把亂七八糟的念頭逼出腦海,拿著手機直接去了衛生間。
司遙把手機放在盥洗台上,一邊刷牙一邊看池歸原昨晚留的消息。
自從兩人扯上關係後,池歸原每天晚上睡前都會給他發一篇囊括了二三十個考綱詞彙詞組的範文,以及錄音,他威逼利誘拉黑全試了,都沒能阻止。
他把錄音聽完,習慣性順手連消息帶錄音都點了收藏,點完之後才動作一滯。
司遙垂眸,跟那些消息僵持了一會,最後還是隻刪了聊天框裡的,沒動收藏夾。
刷完牙,正要漱口,司遙身後突然探出個人影,他含的一口水差點咽下去。
他這才發現司洪明今天居然在家。
鏡子裡,他身後的司洪明罕見地沒有一身酒氣,而是靠在門板上,夾著胳膊一邊抽煙、一邊眯眼瞄他擱在盥洗台上的手機屏幕。
司遙立刻抬手把屏幕按滅了,臉色難看地問:“你怎麼在家?”
司洪明一聽就炸了:“媽的,這是老子家,老子回來還要經過你同意?”
見司遙不說話,他又陰陽怪氣地說:“刷牙還玩手機,難怪人家都說現在的小孩廢了,老子就他媽生了個廢物。”
司遙“咚”地把牙刷擱回杯子,陰沉沉地望著他:“你他媽想吵架還是要動手?”
司洪明聞言,氣紅了一張滿是酒痘的臉,卻沒再嗆聲。
司遙這兩年個子越長越高,眼見已經高出司洪明整整二十公分,司洪明也意識到自己現在根本打不過他,不再像以前那樣隨時隨地發瘋,動手更是要掂量一番。
司遙不想跟司洪明共處一室,草草用涼水衝了臉,就回臥室扯了書包要出門。
司洪明跟進臥室堵住了他:“你身上還有錢沒?”
司遙步子頓住,“砰”地把手裡的書包摔到了地上,整張臉冷若冰窟。
司洪明嚇了一大跳:“你發什麼神經?!”
司遙沒說話,依舊冷冰冰地望著他,司洪明跟他僵持一分鐘,終於罵罵咧咧讓開了:“老子就他媽拿了七百!你那床頭櫃比臉還乾淨,逼崽子,養你沒一點用……”
床頭櫃裡一共也就七百二十塊錢,櫃門上了鎖,五分鐘洗漱的功夫,被司洪明撬了,裡麵就剩一張黃色的二十。
“你又去賭了?”司遙盯著他的背影問。
司洪明沒搭理他,自顧自在書桌邊坐下,手把司遙桌子上所有東西都翻了一遍。
嘴裡的煙快抽完了,他隨手把燃著的煙頭在麵前的習題書上按滅了,又從兜裡摸了支新的點上。
很巧,那本習題書是池歸原的,昨天事情太多太亂,他們不小心裝混了。
司遙昨晚還在糾結要怎麼把它“清清白白”地還回去,今天上麵就多了兩個黑黃的灼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