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星沉集團總裁公寓的落地窗，在米白色大理石台麵上投下細碎的金斑。葉歡將最後一塊全麥吐司放入烤箱，手腕輕抖，咖啡拉花在奶泡表麵暈開兩隻交疊的蝴蝶。
“叮——”烤箱發出清脆提示音的同時，身後傳來赤腳踩在地毯上的細微聲響。葉歡轉身時，正撞見洛樂揉著後頸走來，睡衣領口微敞，露出鎖骨處淡粉色的舊疤——那是上次法庭遇襲時，他替自己擋下的玻璃劃傷。
“早。”葉歡將冒著熱氣的馬克杯推過去，杯沿的奶泡恰好形成完美的愛心弧度，“雙倍濃縮，加了半塊焦糖餅乾碎。”
洛樂垂眸盯著咖啡杯，指腹無意識摩挲著杯壁凸起的防滑紋路。收購案塵埃落定後的第三天，他仍保持著緊繃的工作狀態，昨夜淩晨三點，葉歡還看見書房門縫透出的冷光，聽見鍵盤敲擊聲混著硬幣轉動的沙沙響。
“葉歡。”洛樂突然開口，聲音帶著未完全褪去的沙啞，“你說……如果收購後的整合出了問題，是不是意味著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烤箱的餘溫烘烤著葉歡的後背，他解下繡著“”的圍裙，疊好放在料理台上。這個動作他重複過無數次，卻從未像此刻這般，在布料紋理中觸摸到暗藏的緊迫感——那些由經緯線構成的數據密碼，此刻正躺在星沉集團的服務器裡，等待被解讀。
“數據不會說謊，但人會。”葉歡拿起洛樂慣用的銀色湯匙，將奶泡上的蝴蝶輕輕劃開，“就像這杯咖啡，光看表麵的拉花，你永遠不知道下麵藏著多濃的苦。”他頓了頓，從櫥櫃裡取出一個精致的鐵皮盒，裡麵整齊碼著十二張便利貼，每張都記錄著收購目標公司員工的飲食偏好和作息規律。
洛樂的目光掃過那些字跡工整的筆記，喉結微動。葉歡總能在他看不見的角落，用最溫柔的方式織就最縝密的網。就像上次庭審，他以為自己藏起了關鍵數據，卻在法庭休庭時，收到葉歡遞來的高蛋白餐盒，夾層裡的便簽寫著：“你漏了第三季度的現金流異常波動。”
“整合計劃的第一步，是讓員工接受星沉的文化。”葉歡將烤得金黃的吐司裝盤，淋上蜂蜜，“而食物，是最直接的情感聯結。”他端起咖啡杯，輕抿一口，奶泡沾在唇角，“今天的員工早餐，我準備了三種口味的司康，藍莓味給技術部，他們昨晚通宵核查數據；蔓越莓味給市場部，畢竟接下來的品牌融合需要他們衝鋒；至於原味……”他抬眸看向洛樂，“留給某個需要補充碳水的總裁大人。”
洛樂突然笑出聲，這是收購案結束後，葉歡第一次見他露出這樣放鬆的表情。笑聲未落，書房方向傳來電腦提示音，打破了晨間的寧靜。洛樂的笑意瞬間收斂，眉頭下意識皺起，起身就要往書房走。
“等等。”葉歡叫住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巧的絲絨盒，“這是給你的。”
洛樂打開盒子，裡麵躺著一枚銀質書簽，造型是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翅膀上刻著細密的數據代碼。“昨天整理收購文件時發現的。”葉歡解釋道，“某個工作狂把私人筆記夾在機密文件裡，被我順手截留了。”
洛樂的指尖撫過書簽，想起昨夜整理文件時，確實有張寫滿童年回憶的便簽不翼而飛。那些關於孤兒院、關於小太陽與小月亮的碎片，此刻化作冰冷的金屬紋路，卻讓他胸口泛起久違的暖意。
“其實，整合計劃最關鍵的不是數據。”葉歡走到落地窗前，望著樓下逐漸熱鬨起來的街道，“是人心。就像你轉動硬幣推演概率時，硬幣的正反麵永遠取決於拋出去的那一刻。”他轉身看向洛樂，晨光為他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而現在，選擇權在我們手裡。”
洛樂將書簽小心翼翼放進襯衫口袋，突然想起在法庭上，當葉歡用黑客技術破解對方防線時，屏幕藍光映在他臉上，眼神堅定而銳利。那時他就明白，這個看似溫柔的人，骨子裡藏著比他更堅韌的力量。
“葉歡。”洛樂走到料理台前，拿起一片吐司，咬下時聽見酥脆的聲響，“如果……我是說如果，未來有一天，你發現有些秘密必須被揭開，你會怎麼做？”
烤箱的保溫燈突然閃爍，葉歡盯著跳動的紅色光點，想起藏在床底的保險箱，裡麵鎖著哈佛畢業證書，還有那張泛黃的家族合照。“秘密就像發酵的麵團。”他將最後一塊司康放入餐盒，蓋上蓋子時發出清脆的“哢嗒”聲，“壓得越緊，爆發時越猛烈。或許，我們該學著讓它自然膨脹。”
手機在此時震動，葉歡瞥了眼屏幕，是助理發來的員工早餐配送進度。他將裝滿司康的餐盒遞給洛樂，指尖不經意相觸，帶著咖啡香氣的溫度在空氣中流轉。“走吧，總裁大人。”他笑道，“今天的員工大會，你需要帶著這份甜蜜的‘武器’去征服人心。”
洛樂接過餐盒，金屬提手還殘留著葉歡掌心的溫度。下樓時，他摸出衣兜裡的書簽，蝴蝶翅膀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像極了孤兒院屋頂的星星燈，也像葉歡在深夜為他留的那盞廊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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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工餐廳裡，此起彼伏的驚歎聲打破了清晨的沉悶。葉歡站在角落，看著洛樂將司康分發給員工，聽見技術部主管調侃：“原來總裁也會送早餐，比代碼溫暖多了。”而洛樂隻是淡淡一笑，目光穿過人群，與葉歡的視線相撞。
那一刻，葉歡忽然意識到，所謂的商業帝國，或許從來不是靠冰冷的數據堆砌而成。就像這杯雙份奶泡的咖啡，苦澀與甜蜜交織，才是最真實的味道。而他與洛樂之間，也早已在無數個商戰與日常的縫隙裡，種下了超越契約的羈絆。
當晨光完全籠罩整座城市，星沉集團的服務器開始處理海量的整合數據，而員工們的餐盤裡，司康的香氣正與咖啡的醇香纏繞，編織成新的開始。葉歡望著忙碌的人群，在手機備忘錄裡打下新的計劃，最後附上一行小字：“明天的早餐，該試試可頌了。”
洛樂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在寫什麼？”他不知何時走到葉歡身邊，身上帶著淡淡的咖啡與蜂蜜混合的氣息。
“寫一個關於蝴蝶與硬幣的故事。”葉歡收起手機，“一個關於如何在數據與人心之間，找到平衡的故事。”
洛樂低頭輕笑，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口袋裡的書簽。遠處，員工大會的電子屏亮起整合倒計時，而他此刻卻覺得，那些曾經讓他焦慮的數據與代碼，似乎都不及眼前這人眼角的笑意來得重要。
“或許，我們可以給這個故事加個甜蜜的結局。”洛樂說這話時，陽光正好穿過玻璃穹頂，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如同他們糾纏的命運，在商戰與陰謀的迷霧中，漸漸透出溫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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