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聽聞過一個詞語叫做“順水行舟”
並非依據心中所思之處而去行動,而是任由劍勢牽引,自然流露出劍尖指向之方向
這樣的境界,有些人稱之為頓悟的範疇
在目光還來不及注視之前,那把長劍已經帶著意誌先行而去
劍鋒攜帶的內勁如漣漪般層層蕩漾,以優雅的姿態鋪展開來,就象是飄蕩在寧靜湖水上的輕舟,悠然自得
所謂自然之理麼?
對於南宮霏兒而言,那些繁雜晦澀的理論早已超出了她的興趣範圍
她所做的隻是放開身心,將一切交付給手中的劍
一直縈繞心頭的疑問始終揮之不去
為何家族傳承的劍法在自己手中總是斷斷續續,難以完美銜接?
直至灌注自身內力之後,那條屬於劍的軌跡,方才依稀可見
每一次揮舞長劍,那種割裂般的異樣感便愈發強烈,可即便如此
南宮霏兒依舊隻是默默地揮動手中的劍
也許答案並非不存在,而是她尚未能夠觸及那隱藏其中的真理
而此刻,似有所悟
因為那條通向未來的道路已然清晰浮現
嗚——
劍吟響徹天地間,仿佛在肯定她的選擇般,回應出那深藏的共鳴
那不斷延伸的劍線宛如邀請般,為她指明了下一步該前行的方向
是該走向那邊呢
抑或應當就此止步
然而,猶豫的時間卻極其短暫
思慮過多從來就不是南宮霏兒的性格表現,果斷才是她一直以來的選擇
去過之後再自責也不遲
一如既往,不必懼怕尚未涉足的路徑
劍尖輕觸某處,如同試探般落在了初始之地,仿佛早有預謀,劍勢沿道路猛然爆發而出
柔若春水
劍道竟會如此溫順柔和,是否真的如此?
無所阻擋,劍鋒切裂長空,泛起細小共振
劈啪!
伴隨著劍勢流轉,雷霆氣息漸次融入其中
顯然並非霏兒所願
依循劍道之流,她不由自主地融入其中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同化?
那是一股難以形容的奇妙韻味,並不讓人感到厭惡
反倒解除了內心的拘束,心境也因此愈發平和安詳起來
南宮霏兒仿佛窺見了劍氣流動的終極歸宿
她的目光並非聚焦在眼前的對決,而是望向更遠更深處
無數劍氣彙聚而成的洪流向遙遠之處延伸,在儘頭之上,有一道身影巍然矗立
“此人究竟是誰?”
影像朦朧,看不真切
唯有對方身上的服飾隱隱顯現,應當來自南宮家族
那人是誰呢?
是父親,亦或是祖父?
若非這兩者,難道是祖輩中的前輩如曾祖父?
然而氣質迥異,不似往昔熟悉之人
至少,絕非南宮霏兒所熟知的模樣
隨著每一劍斬出,兩人之間看似遙不可及的距離便愈發縮小
如影隨形,緩慢至需全神貫注才得以察覺
然而,這卻是一條無可逆轉的進程,差距正逐漸消弭
因此,心中隱隱確認,此乃正確的方向
“隻需再向前跨出一小步”
雖然不明白原因,但我迫切地想要儘快抵達那個地方
我心裡隱約覺得這是必須做到的事情
並非單純地前往,而是深信隻有踏上這一旅程,它才真正屬於我的道路
儘管試著加快步伐,卻越是這樣,總感覺自己仿佛會漸漸迷失方向
南宮霏兒陷入了思索
哦,原來急躁反而是不可取的
在稍縱即逝的一瞬間理清思緒之後,她刻意放緩了腳步,然而這之中沒有任何遲疑或困惑
原先那股搖擺不定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目標也愈發清晰堅定起來
就這樣吧
——嗯
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微弱的低喃
——還不錯
遠處,在南宮霏兒凝視的方向裡,有一名雙手背負於後的男子悠然開口
——請不要匆忙,請緩緩而行
——畢竟以目前的情況催促前行反而容易導致跌倒
——注意腳下的步伐吧,從容一點
——然後一步步走到我所在的方位來
隻是即便聽聞了他的言辭,他的臉仍然隱於陰影之中無法看清,然而即使如此,南宮霏兒的心底依舊湧起一種難以抗拒的強烈使命感
他看起來從容自若,同時卻不失一絲令人無法忽視的倨傲氣質
更驚人的是,這份高傲非但沒有讓人產生反感,反倒與整個場景完美契合,簡直天衣無縫
——既然如此,便讓我賜予你一份禮物作為回應吧
那話語間透著幾分欣賞與得意,仿佛對眼前所見已完全滿意,隨後含笑低聲說出了這番話
此刻,南宮霏兒終於緩緩睜開了自己緊閉許久的眼睛
“姐姐?姐姐!是姐姐嗎?”
“哎呀!霏兒姐姐居然真的醒來了!”
在朦朧模糊的視線當中,隱隱約約辨認出一縷綠色以及一縷黑色的秀發交錯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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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視線進一步聚焦,兩張稚嫩可愛的少女麵容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啊”
南宮霏兒脫口而出了一句簡單的話
她意識到,那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那場夢太過鮮明,仿若親身經曆一般
鮮明到即使說它就是現實也毫不過分
唐少烈關切地問道:“你的身體狀況如何?”
南宮霏兒低聲應道:“很疼”
她從頭到腳都感受到隱隱的不適和疼痛
唐少烈輕輕笑了笑,說道:“當然會疼啊,不過你胸口的情況還好吧?”
南宮霏兒疑惑地抬起頭望向唐少烈,隨後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胸膛
正如唐少烈所言,眼前的繃帶並非普通的壓力包紮,而是一種專門用於療傷的精巧纏繞物
幸運的是,因為劍刃並未深深刺入,所以隻要休養一段時日應當便無大礙此外,這處傷口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南宮霏兒點了點頭,發出了一聲細不可聞的應答
雖然表麵上看隻有胸口受了傷,卻不知為何全身上下都開始隱隱作痛
她皺起了眉頭,這種感覺似乎象是長期疲憊後產生的肌肉酸痛
心底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念頭:"肌肉酸痛?"
在達到某一程度的高度後,這種尋常人經常感受到的身體痛苦早已離她遠去但此刻,為何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又再度襲來?
南宮霏兒還在思索之時,便已嘗試著要坐起身來然而,下一秒,唐少烈和魏雪兒兩人卻異口同聲地喊道:“先彆動!躺著就好”
“不可以站起來!”
南宮霏兒有些不服氣,小聲嘀咕了一聲
唐少烈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你這樣可不行,受傷的人怎麼能如此不顧後果?”
南宮霏兒卻不以為然地反駁道:“少烈你和上次不是一樣馬上就起來了麼”
唐少烈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那是另一回事!”
儘管表麵上裝得很堅定,但實際上他的眼神裡藏著一絲猶豫
實際上,唐少烈的確曾經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當時她也無視傷勢選擇立刻行動但現在,她顯然不想提及此事
無論怎麼說,兩者確實有所不同然而,在這一刻,南宮霏兒的心思並不在這方麵
她滿心渴望趕緊恢複活動能力因為在那個夢境之中,以及比試期間感知到的一切,都令她無比懷念那種極致的感覺
那種近乎極限的狀態,不僅喚醒了她體內的潛能,也讓她的靈魂深處燃起了新的渴望
這是一種無論如何都必須銘記的感覺
“唉,比武”
剛想到這兒,南宮霏兒突然明白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輸了”
那場比武的失敗瞬間湧上心頭,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每回憶一次,胸腔中的那股沉重便愈發明顯
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過要完美展現自己的實力,可結果卻是如此狼狽不堪
唐少烈望著低頭沮喪的南宮霏兒,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僅僅站在那裡扭捏不安他甚至覺得,就連一句鼓勵的話,都會顯得多此一舉
自己同樣輸了比賽,又有什麼資格去開導彆人呢?
雖然嘴上可以說“你已經打得很好了”,或者說“這是一次寶貴的經驗”,
但這些不過是毫無意義、徒增羞愧的客套話罷了
“姐姐”
她的聲音微弱,帶著些許期待,卻又似乎隱約知道答案
“他?去哪兒了?”
聽到這句話時,唐少烈怔了一下這不是在問仇陽天現在的位置,而是在確認他是否離開了以及去了什麼地方
不知為何,南宮霏兒完全篤定仇陽天最近一定在這附近出現過
"真是令人敬畏的信任"
這種信任讓人既驚羨又嫉妒
在那一刻,兩人之間的深厚情誼仿佛無形中跨越了距離,被南宮霏兒敏感地捕捉到了
其實,事實就是如此——仇陽天的確直到剛才還待在這個地方
唐少烈勉強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低聲回答道:“剛走沒多久,好像準備去參加接下來的比武環節”
儘管她試圖平靜地敘述這件事,可語氣裡還是難免帶著一絲不悅,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這點事後回想起來,她甚至開始鄙視起自己的這種態度,覺得自己實在太過小氣
“哦”
對於這個簡單直接的回答,南宮霏兒隻是簡短地點了點頭
她之所以認定仇陽天曾來過這裡,原因其實很簡單——
周圍空氣裡的那股強烈氣味已經逐漸消散,儘管還有淡淡的殘留,但卻遠不足以掩蓋其他氣味這說明情況確實有了改變
除此之外,殘留在空氣中的一絲溫熱也證明,對方就在此前不久才離開
“真是太好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南宮霏兒默默感受著周圍漸漸平複下來的氛圍那份熟悉的溫度和氣息讓她心底泛起一陣暖流,總算鬆了一口氣,心裡的石頭也隨之放下
比武場上曾經彌漫的那股強烈惡臭,如今竟奇跡般地再次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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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當年究竟是為何能聞到這股味道,至今仍舊無法理解
但誰又能保證,它不會在某一天卷土重來呢?
想到此處,一陣莫名的恐懼感悄然襲上心頭
“我必須去找他”
她內心無比渴望去確定事實真相,同時祈禱這一切不過是虛妄的不安而已
然而終究到了極限,南宮霏兒打算不顧一切地再次站起身來
看似柔弱的魏雪兒卻果斷出手,將她緊緊攔住
“姐姐!我們不是說好了靜養嘛!”
“.....”
見狀,南宮霏兒皺起眉頭,倔強地想要反抗;然而一旁沉默已久的唐少烈忽然插話道——
“先前說過,你需要充分休息彆忘了,不但外傷未好,你體內經脈紊亂的情況也非常嚴重”
“可是”
“而且,仇公子特彆交代過,要是發現姐姐擅自行動,就無論如何也要阻止你”
“.....”
聽罷這句話,南宮霏兒頓時泄了氣,乖乖地躺回床上,不再言語
對她而言,哪怕再大的決心,也敵不過那個名字所代表的力量——一旦提及,所有的抵抗皆化為烏有
在唐少烈眼中,如此舉動既帶著幾分可愛的意味,卻又讓人心生些許彆扭
“還有件事,等姐姐恢複意識,請務必代為轉告”
唐少烈話音剛落,本已平靜下來的南宮霏兒瞬間睜大雙眼,滿含期待地看著對方
“姐姐,怎麼今天反應這麼異常啊?”
“到底是什麼事情?”
“哼,看來我說什麼都聽不進去咯”
看著眼前戲劇性的表情變化,唐少烈忍不住咧嘴一笑
不論如何,這個看似冷靜自持的姐姐,實際內心複雜多變,真可謂人不可貌相
“一切都儘收眼底”
唐少烈淡然一句,南宮霏兒的發梢隨著微風輕顫,仿佛回應一般
“現在安心養病吧,接下來的一切交給我”
此言入耳,原本迷蒙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顯然對方的話激起了某種漣漪
“勞煩你如實告知此事”
南宮霏兒先是驚愕地盯著唐少烈許久,隨後緩緩合上雙眼,似乎在等待命運的裁決
“姐姐,為什麼突然把眼睛閉上了呢?”
“他真的說過要休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