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把他救活了,我也不過是延遲他的死亡,最終仍會由我的手結束大長老的生命。
或許碾碎他的丹田讓他慢悠悠地死去,或是用其他手段掐斷大長老的生命之息也未嘗不可。
就像我現在所選擇的道路一樣。
大長老的抉擇或許也沒有太多差彆。
那張暗影籠罩的臉龐一直在凝視著腳下的土地,那是仇絕業的模樣。
看起來異常疲憊,他自己抬起手掌輕輕擦拭自己的麵頰。
我依舊隻能默默地守候在他身旁,注視著他這一切的表現,卻始終未曾開口說一句話。
寂靜中,微風悄然拂過,嘴唇微微顫抖正在咬合的仇絕業漸漸抬起頭來問起了事情。
"我聽聞,您即將奔赴前線征戰?"
"哦?你又是從哪裡得到這種消息的?"
話題明明方才才剛提起,你是如何知曉的呢?
"李長老告知了我詳情。他說您將親自出馬趕往前線"
"你說什麼?"
這話裡有其他含義吧?李長老之前就預言家主的決定我會被派往前線?
意思大概就是這樣。
“難道很久以前父親就跟這位長老討論過這事了嗎?”
他們其實早就決定了要以這種方式,把我送去前線,以此來懲罰我。
“雖然體格壯碩如同一頭熊,可實際上身體一直很虛弱”
猜測他現在肯定還在為我當時不聽勸告擅自越獄的事耿耿於懷。
而且說實話,我也曾刻意避開他。
我望著仇絕業反問:“然後呢?這有什麼特彆嗎?”
我的問題讓仇絕業略顯倦怠,但依舊回答道:“我也希望能隨你一同前往前線”
“你說啥?哪裡啊?”
我疑惑地看著他
“就是同你前去”
“你在開玩笑吧!你以為那是什麼好玩的地方!”
當下覺得對方簡直就是在胡言亂語。
居然說要陪著我去那種地方?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希望追隨您去尋找真相”
“你是不是腦袋真有問題?”
他竟敢跟著害死自己祖父的人同行戰事?
“難道這是個局?提前約好要在戰場上解決掉我?”
不過如果撇開以上猜測,我還真不明白仇絕業何以萌生這樣荒唐的想法。
“關於接下來我該怎樣行動還是等去了之後再定吧”
或許是帶著滿腔怒火活下去;又或者是為了報複而拚命。
如若不然,選擇接納一切並將它放下,平靜度日。
這個陷入迷茫的小子,在經過諸多掙紮後終做了決定,打算正麵迎擊命運。
可是對我而言,如此果決的仇絕業反而顯得格外陌生。
如果是我,絕不可能做出這樣冒險的選擇。
“好吧,總之先由你自行斟酌吧。不過,彆忘了這還得看上頭的意思,未必就能隨心所欲”
若是往昔,我可能還無從理解這些。
現在關係已支離破碎,絕不可能攜帶著那位可能對我懷有惡念的仇絕業同行。
即便如此假設,即便獲得了許可。
雖說我已承諾能承受一些抱怨,但也僅此為止,並無意進一步接受更多責難。
我剛才已經強調過了,倘若他心中再升起更大的野心或惡意。
那麼我必然不會容忍,定當果斷斷絕一切瓜葛。
難道這就是對話的終點了嗎?
一直沉默凝視著我的仇絕業,在最後稍稍低頭致敬後,轉身離去。
在其背影之後,幾許身影映入眼簾,他們看上去似乎是隸屬俱仙的人員。
或許他們是奉命守護仇絕業的安全,又或許擔心他會對我不利故緊隨其後。
【汝何等怯懦!】
觀望著逐漸遠離的仇絕業背影之際,沈老忽然出聲。
“既然如此,那我當初是不是就該直接取他性命呢?”
【若是換做我,則不會如此猶豫不決,然你小子難道就沒有一點類似的傾向嗎?】
這無疑戳中了我的內心痛點,讓人難以釋懷。
假如這是發生在過往歲月裡,我恐怕早已毫不遲疑地處死仇絕業就像當初斬草除根,徹底鏟除大長老一般。
但這一次,我終究選擇了另一條道路。
畢竟誰又能擔保,仇絕業日後不會因為對我存留仇恨而變成妨礙前行路上的絆腳石呢?
不論如何,我們的關係終究回不到最初的模樣,隻留下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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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他不至於突破底線,我還是希望能夠避免殺戮,儘量保全彼此生命。
主要源於我對追求不同於過去的嶄新生活的渴望。
再者,目睹那些受血緣牽絆所困而沉淪毀滅的命運始終令人心生憐憫之情。
自己便是最佳例證。
“正因為如此,我才甘願暫時退讓一步”
“沒錯,您說得非常正確”
眼下這般抉擇,實則是基於血劫浩劫近在眼前這關鍵局勢權衡所得出結果。
顯然依舊遺留下些許隱患火種,隻不過我也想嘗試一下這種貪婪。
[........]
沈老之後再也沒說話。
咕
有種握住我手的感覺,我查看了一下,發現魏雪兒正溫柔地緊緊握住我的手。
“少爺可還好?”
“怎麼,你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嗯...看著挺吃力的”
“不必擔心,隻是有點累了而已”
我不明白魏雪兒為何用如此複雜的眼神注視著我。
我無礙
如同往常,我也得偽裝出一切正常的模樣我輕輕撫摸著魏雪兒因憂慮而微蹙的發梢。
我低聲對著虛空訴說:“那現在總該說明白了吧”
表麵上看似空無一人,但我知道有個人就在那兒匿藏著。
刷!
一道壯碩的影子從樹下的灌木叢中緩緩站起,其姿態引人側目真難以想象他是如何隱匿其中的。
從他略顯遲緩的動作來看,他的舊傷顯然還未痊愈。
整個人都被繃帶嚴實纏裹的李長老赫然出現。
“沒想到你的敏銳度提高得這般迅速”
“以你現在這種虛弱的狀態還能埋伏至此,這本身就很古怪”
雖然我出言質疑,但不可否認,他的匿蹤技藝極為高超。
若非方才心生感應,我幾乎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察覺他的存在。
“您提及前線上之事,想必是有深意才告訴那位晚輩吧?”
“他問了,我就答了,有何不可?”
“為何唯獨排除我?”
“老頭子的話。你一根鼠毛也聽不進去,我為何還要特意交代你?”
“.....”
果不其然。
對於我越獄那件事,李長老顯然仍有芥蒂,未釋胸懷。
心中略感羞愧地摸著自己的臉時,李長老開口接過話題。
“我知道你有請絕業幫忙”
“嗯”
難道他知道?這明明是偷偷和父親商量的呀?
“所以您打算親自承擔這次救援任務嗎?”
“比交給三長老和四長老來負責要強許多,所以我們便如此決定了隻是負責而已,至於武館弟子們的武功問題,一劍隊的隊長已答應負責”
“他真的這麼說了?”
憑借劍法,一劍隊隊長無疑是在我們這些對抗陣營中最強大的高手。
不知道與李長老當年巔峰時期的水平相比又如何。
但如今就是這樣。
“既然他是負責,似乎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在心中回憶他的形象,相較於其他人確實是個不錯的選項。
至少他不是那種喜歡在背後玩手段的小人。
“您好些了嗎?”
“咦,怎麼這麼快就關心起來了?”
“不問反而不好。請先放下您的拳頭吧,李長老是不是身體有些不適?”
看來這位身子骨不太好的老者,脾氣還是沒見半分改善。
“沒事,這點小傷抹下口水很快就會好了”
“李長老的口水該不會是什麼奇效靈藥吧?”
如果隻是塗上口水就能好,世上還有誰需要醫生呢?
“對了,我還順路帶了個特殊的客人回來”
“哦”
聆聽李長老的話語,我猛然想起此刻大概正關押在家族監牢中的那位老人。
“差點把下汙門主[昊武門主]給忘了”
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從黑鴉宮同來的下汙門主[昊武門主]。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位客人難道也是您認識的人嗎?”
我的問題出口後,李長老一邊撫摸胡須一邊發出一聲乾咳。
“在路上遇到的一個人。那時他還頗為得意囂張,沒成想居然落到了今天這般模樣”
“原來李長老也認得這位門主啊”
關於下汙門,明明沒有什麼被正確認識的地方,為何人人都這般清楚?
“總之,這家人絕非尋常之流”
那一瞬間,信心更加堅定了。
“在黑鴉宮遇見一位老者,家父言稱將其納入麾下”
這種情形之下,借父親名義最為妥當。
果然提及父親的話語後,李長老也無多言,僅微微頷首示意。
“如此看來,家主定會對事情妥善處置”
該不該將此事告知下汙門那邊?
可能另有深意難以猜測,唯獨知曉如今早已落入父親關注之中。
親自動手的機會怕是渺茫。
“暫且擱置訪客的事情吧”
李長老隨意截斷話頭,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在下。
“我居然不知你跟丐幫還有往來的關聯啊”
“丐幫?”
李長老此時突然提及其名?
仇陽天心存疑慮之際接過密函。
密信之上赫然顯示著丐幫標誌性的印記。
“這”
憑借下方書寫的細微署名,方辨認出送信之人。
秋蕹。
當代丐王遞來的親筆密函。
“雖料到會有這一天到來,卻也沒承想如此之速”
比預期提前了許多時間,究竟是何方麵的情報?
若是之前河南求證戰龍與霸尊事跡的相關內容的話。
“最好能是關於霸尊的線索”
如若隻能擇其一,相較戰龍飛義臻,獲取霸尊相關資料更好。
終究這方麵緊迫得多。
“但願彆有什麼差池才好”
秋蕹傳來的信箋上僅僅寫了一句話。
真龍公子救
沒有問題
“.....”
雖然第一行看起來像是寫到一半就被擦掉了。
讀完第二句以後,我仔細地將信箋疊好,收入懷中。
接著點了點頭,低聲道:“看起來他被抓住了”
我覺得暫時無需太在意秋蕹的情況了。
他應當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畢竟是經曆過多年風浪的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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