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啊,你這酒喝著是不錯,入口綿柔,喉頭順滑,確實有幾分火候了。不過呢,要是能再衝一點,酒精度再高個兩三度,那才夠勁兒。尤其是那糧香味兒,要是再足一點,像老窖裡封陳的那種醇香撲鼻,那就更對味兒了。你知道,姑娘家喜歡聞著香的,講究個香氣四溢;可咱們男人呢,喝酒圖的是什麼?圖的是喝完身子暖、頭上輕,嘴裡還能回甘,一股甜意從舌根泛上來,這才叫好酒。”
“不行,您年紀大了,身體要緊,酒得少喝,一天最多一小盅,度數也得低點,不然對肝不好。”
彭宴舟一聽就皺眉,立刻放下筷子,伸手直接把老爺子麵前的酒碗端了下來,語氣不容商量。
“你少在這兒婆婆媽媽地插嘴!我跟你說話輪得著你管?滾一邊去,彆打擾我跟小念說話!”
老爺子一拍桌子,胡子都氣得翹起來,臉也沉了,眼神凶得很。
“這事我跟媳婦一條心,她說不釀就不釀。要是您嫌這酒不夠味,勁兒不夠大,那咱以後乾脆就不釀了。省得您喝多了上頭,回頭又鬨毛病。”
彭宴舟毫不退讓,語氣平靜卻堅定,眼神也沒躲閃,直直看著老爺子。
“臭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皮癢是不是!”
老爺子猛地站起來,臉都氣紅了,轉身就衝進堂屋角落,抄起那根擱在牆角的雞毛撣子,抖得嘩嘩響,作勢就要衝過來打人。
盛妍急忙起身,一把抱住老爺子的胳膊,急道:“爸!爸您彆生氣,消消氣,宴舟也是為了您好!”
與此同時,順哥也趕緊從另一邊扶住老爺子的肩膀,連聲勸:“爸,您坐會兒,喝口茶,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彭宴舟早就習慣了老爺子的脾氣,不慌不忙地重新坐下,慢悠悠地夾起一筷子青菜,低頭扒著飯,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剛才那一幕跟他毫無關係。
等到老爺子被哄得氣順了,雞毛撣子也放下了,盛妍和順哥才各自重新坐下,繼續吃飯。
小李一直低著頭,默默夾菜,額角都滲出一層細汗。
他悄悄鬆了口氣,心裡直打鼓:幸好沒真打起來,要是在這種時候動了手,那他在旁邊看著,麵子上得多難看,簡直坐立難安。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盛妍和彭宴舟就早早出了門。
晨霧還沒散,村道上靜悄悄的,隻聽見遠處幾聲雞鳴。
六點多鐘,盛妍一個人先回來了,手裡還拎著個布包,腳步輕快。
“嫂子,這麼早去哪兒了?天剛亮你就出門,連早飯都沒吃吧?”
小李迎上來,語氣裡帶著關切。
“小李,彆問了,快去倉房把板車推出來,咱們得趕緊去廠區對麵那片山邊接彭宴舟。”
盛妍一邊擦手一邊說,眼裡閃著光,“他運氣好,抓了頭野豬!今天處理完,明兒就請你媽和哥嫂來家裡吃飯,好好熱鬨一回。”
她忍不住笑出聲,“這運氣也太好了吧,出門溜達一圈,山裡隨便走走,居然真碰上頭野豬!”
小李一聽,眼睛瞪得老大,差點跳起來,可盛妍催得急,他顧不上多問,轉身就往倉房跑,邊跑邊念叨:“野豬?活的?天老爺,這麼大個東西咋抓的?”
他麻利地把板車推出來,拍掉上麵的灰,抬腳就往村外衝。
到山邊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
彭宴舟正蹲在路邊,麵前躺著一頭龐大的野豬,四蹄攤開,脖頸處被割開一道整齊的口子,血順著引流槽流進一隻半滿的鐵桶裡,暗紅濃稠,還在冒著微微熱氣。
那頭野豬足足有一百七八十斤重,獠牙足有兩寸長,渾身鬃毛烏黑發亮,後腿粗壯有力,一看就是頭成年公豬。
當時盛妍剛打開空間準備收東西,彭宴舟眼疾手快,抄起一根硬木棍,猛地一記狠砸,正中野豬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