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吳阿蒙。
我走入西安,不是走進一座城,而是走進時間的褶皺。這裡是十三朝古都,亦是現代中國的科技中樞;是黃土高原的門戶,也是絲路的心脈。千年煙雲與今日煙火並肩,曆史與現實在這裡並不衝突,而是層層疊疊、彼此成全。
我沿著渭水而來,渭南的風塵仍未完全散儘,就已在永寧門前駐足。那一刻,我的腳下不隻是土地,而是一整個民族的記憶原野。
一、永寧門外:城牆之外,人間依舊
進入西安之前,我特地站在永寧門外廣場,仰望那沉沉的城牆。磚石黛黑,牆縫中竟有草籽微長。城門洞開,人來人往。我想起一句話:“不是每一座城都有資格修城牆的,西安,是少數之一。”
一個正在寫生的大學生對我說:“我畫的不是牆,是過去。”
他說這句話時,陽光正打在他畫板上,照得那一筆一筆的線條都有了溫度。我忍不住多看幾眼,也拿出筆記本,寫下:
“西安的牆,不是阻隔,
是封存,是珍藏;
每一塊磚都帶著呼吸,
那些帝王走過的地方,
今日有小販叫賣,有孩童奔跑。”
二、大雁塔下:佛塔之外,時間之中
第二日,我來到大雁塔。
塔前廣場空闊,人群流動如水。一位穿著樸素的老僧緩步繞塔,口中念著經文。風過塔身,銅鈴輕響,像是穿越而來的回音。
我隨著塔下的講解遊人而行,聽見一位父親指著塔對孩子說:“你看,這就是玄奘法師帶回經書後,為翻譯而建的塔。”
我閉上眼,仿佛看到沙漠中風塵仆仆的身影,也看到塔中一燈未滅、譯者長夜未眠。
我寫下:
“西安的塔,不在高度,
在於一座塔能承下千卷經文與萬裡行腳;
她不是為供奉,
而是為求證——那條去往印度的路,從未斷。”
三、碑林與文廟:筆鋒之間的刀光劍影
午後,我步入西安碑林。
墨石如林,碑字森然。每一碑皆有出處,或為書法,或為史事,或為銘誌。風吹過林間,我站在《石台孝經》前久久不語。那是文字的原力,是文脈的見證。
一位遊客低聲驚歎:“這些碑上寫的,是一個國家的筋骨。”
我忽然明白,那些刻石不僅記錄了帝王將相的勳業,也鐫刻了千千萬萬普通人的信仰與堅持。
我寫下:
“西安的字,不止為傳承,
更是一次次立下、一次次守住;
她的書法,不是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