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下:
“寶雞的山,不需登臨高絕,
她隻在那兒,就足夠穩妥地托住時間;
她不是風景,是地書,
寫滿大國低頭行禮的姿態。”
四、民藝與女紅:一針一線繡人間
我隨後前往陳倉區的一個非遺工作坊,那是一位名叫劉鳳英的繡娘傳承的刺繡鋪子。
她的指間穿梭飛針,一朵牡丹從綢麵緩緩盛開,仿佛真能嗅到香氣。
她告訴我:“這叫岐繡,和蘇繡、湘繡不同,我們用的是寶雞自己的棉線和染色,是山水染出的色。”
我問她一件刺繡作品要多久,她說:“一月到一年,看你想講多長的故事。”
我想起博物館裡的青銅器,也需要時間,也講故事。隻是它們用火,她用線。
我寫下:
“寶雞的線,不隻是工藝,
是山川與人心的縫合線;
一針一線之間,是歲月的波紋,
她不快,但繡得遠。”
五、夜晚的廣場與書聲:在城市邊緣點亮自己
晚上,我隨一個朋友走入寶雞主城區的清薑廣場。
這裡沒有大型演出,隻有附近居民跳舞、鍛煉、彈琴。有個孩子在讀詩,字正腔圓,念的是《詩經·周南》。
一位中年大叔在拉二胡,曲子是《秦腔慢板》,每一音都仿佛從地底拔起。
我坐在長椅上,看著這些普通的寶雞人,在沒有光環的夜晚,活得那麼安穩、那麼完整。他們不爭名,不趕風口,卻把生活過得像一首沉實的賦。
我寫下:
“寶雞的夜,不炫技,
它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如寫信;
她的城,不講極致,
卻有一種被歲月調和後的剛好。”
周原之後·地圖落筆·慶陽在望
離開寶雞那天,我在渭水西岸望著落日,腦中浮現那些古老銅器的光、秦嶺邊牧羊老人的言語、山間孩子的畫板與繡娘的指影。
寶雞不說話,它不需要。
它靠風托起周禮,用水滋養文字,以山壓住浮躁,以銅器銘刻規矩。
它是一段未完的周禮遺篇,一部仍在寫的史記草稿,一塊隱在山後的鎮紙青銅。
我翻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陝西西部邊緣,黃土與青綠交界處鄭重落筆:
“第223章·寶雞:禮之所起,火之未熄。”
下一站,是慶陽。
我要進入那片塬上的黃土丘壑之間,去聽剪紙刀鋒之下的民意,去看紅軍曾經走過的熱土,去追問西北民風之上還有沒有那一絲“狂”字。
我收緊背包,輕聲說:
“銅火之後,風起塬上——慶陽,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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