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地曆史,不是烈火中的戰鼓,
而是低穀中的水聲,
它不喧嘩,卻恒久。”
呼圖壁南部有一座被稱作“呼圖壁大泉”的天然出水地,水質甘甜、終年不竭。當地人視其為“山神之淚”,每年春祭會在泉邊設壇獻食。
我在一位維吾爾族長者陪同下拜訪大泉。他帶我用雙手掬水洗臉,又摘下帽子鞠躬。他說:“這泉水養活了整個縣城,我們要感恩。”
泉邊有一棵古柳,據說已有兩百多年,樹乾蒼老,枝葉卻依然新綠。附近村民每年會來掛布條、係祈福絲帶,傳說“係一根,保一年安寧。”
我坐在泉邊,聽風拂樹,泉水叮咚,山巒靜默無語。忽然感覺,這裡的信仰,不在廟宇金頂,而在一口泉、一個動作、一句低語之間。
我寫下:
“信仰不是遠方的神殿,
而是與自然結下的溫柔契約。
在呼圖壁,每一滴水都承載敬畏。”
傍晚時分,我隨牧民哈裡旦回到他家的氈房所在。地勢稍高,向西一望可見整個呼圖壁鎮在燈火初起中緩緩蘇醒,遠山依然罩著粉紫霞光,近處羊群正在圈中靜臥,幾隻牧犬在圍欄外奔跑。
他點起一盞燈,屋內回蕩著電台播放的哈薩克長調。我和他圍爐而坐,吃著熱湯、喝著奶茶,聽他說年輕時在山穀中放牧的日子。夜風吹過氈房一角,空氣中混著奶香與塵土的微粒。
他說:“年輕時我想過離開,但最後還是回來了。這片草原雖然寂寞,但是我心裡的燈。”
我想起《地球交響曲》中曾記載的一句話:“當人歸故鄉,不是為了棲身,而是為了安魂。”
我寫下:
“黃昏不是落幕,
而是心靈找到回聲的時刻。
在呼圖壁,暮色安撫遊子,
風吹起,是思念的低唱。”
次日清晨,天剛破曉,我便踏上通往和靜縣的旅途。這一次,我將翻越天山,進入南疆。那裡將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更加遼闊,更加乾燥,也更加古老。
我站在呼圖壁縣東郊的一座小山丘上,回望這片土地——她不是輝煌的主角,卻是連接南北、聯通古今的血脈之地。
我在《地球交響曲》的地圖上鄭重寫下:
“第351章,呼圖壁縣,記。
草原門戶、泉水契約、邊地低吟,
這裡是行走者最安穩的一夜,也是天山前最溫柔的叩問。”
下一站,和靜縣。
我要走進天山南麓的風沙世界,在塔裡木邊緣的古老綠洲中,再度聆聽大地深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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