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州,有一段極少人知的紅色曆史。
我跟隨一位黨史研究員艾合麥提,來到克孜勒峽穀。這條峽穀地形奇險,紅岩赤裸、怪石林立、風聲如潮,曾是1934年中國工農紅軍西路軍穿越的路徑之一。那是一段悲壯的征程,數千名戰士在這裡陷入絕境、寸步難行,卻也鑄就了信仰的高峰。
“我們這座峽穀,是紅色的,不隻是因為岩石,更因為曾經灑下的忠誠。”艾合麥提一邊指著峽穀口的紀念碑,一邊沉聲說道。
我站在紀念碑前,風卷起衣襟。碑上的名字大都已模糊不清,但我卻覺得,他們從未離去。他們變成了山,變成了風,變成了雪線上的一道光。
我寫下:
“有些顏色不會褪,
即便歲月用億萬年去風化。
克孜勒蘇,是紅色的,
因為她記住了最深的犧牲。”
每逢周五,是阿圖什最大的一場“恰特市場”意即“集市”)。我剛進市場,就被一股香味包圍——手抓飯、烤包子、奶酪餅、黃油茶、柯爾克孜乾奶疙瘩……空氣裡都是鹽和奶的味道。
我在一個地攤前看到用柯爾克孜文、哈薩克文、維吾爾文等文字書寫的商品標簽。這是一種跨語言、跨國度的交易記憶。幾位老人正在以塔吉克語與商販講價,一旁的小孩則用普通話和我打招呼。
“這是帕米爾南北的商路縮影。”一位攤主說,“我們是邊境,但從來不是儘頭。”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我買了一塊當地編織的地毯,粗線與細線交錯間,織出了雪山與牧羊的圖案。我問她這圖案叫什麼?她笑說:“叫‘塔裡木的路’。”
我寫下:
“集市上的人,來自八方,
但他們用同一種溫柔方式說話——
用麵包、鹽、微笑,還有沉默的交易。”
那夜,我被邀請參加一個“送鷹”儀式。
篝火燃起,柯爾克孜人圍成圓圈,男人跳鷹舞,女人吟誦古調。舞者手臂揮展如鷹翼,時而振飛,時而俯衝,仿佛在演繹鷹從山巔展翅,到靈魂歸雲的全過程。
“每年冬至前,我們會送走馴鷹,放它們回歸雪山。”圖爾蓀輕聲解釋。
我望著火光下的一雙雙堅定眼神,恍惚間,我仿佛也成了一隻鷹,從人世飛向蒼茫。
那一刻,我懂了什麼叫“回歸”:不是離開人群,而是回到靈魂的高處。
翌日清晨,我夢見自己在山巔化身山鷹,翱翔在雪線與雲層之間。帕米爾在腳下鋪展如畫,大地安靜如詩。
我從夢中醒來,桌上多了一封信。
“阿蒙兄,喀什已備好茶水與故事。我們在古城等你。”
署名是一位曾在和田結識的維吾爾朋友,字跡清雅而堅定。
我知道,是時候啟程了。
下一站,喀什。
那是絲綢之路的重鎮,是文明交彙的心臟。
我在地圖上寫下:
“下一站:喀什。文明交融之地,靈魂躍動之城。——我來了。”
喜歡地球交響曲請大家收藏:()地球交響曲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